清冷黑眸柔光流动,忽尔嫣然。雪中景致别有番味道,走走倒也不错。
特别是……前方还有人在等。
锦衣如墨男子迎面而来,自霜镜手中接过去,倾着伞替她挡住落雪。原以为不会来不期而至,无由多丝欢喜。
谁也没有说话,静静享受刻宁馨。
雪簌簌而落,遥遥有冷梅香气浮动,天地间仿佛盈动着暖意。
小巧鼻翼微微翕合,睡得很安祥,为让她更好休养,近期方子加入宁神药材,也因此,他能在深夜触碰,不怕惊醒她。
静静凝望许久,除下外衣掀被躺进去,紧紧搂住娇躯。
“小姐,三公子说今日事忙,请小姐自己过主苑,他在那里等。”
漫然应声,换上华裳在妆台前坐下,心灵手巧女侍将如云青丝挽成优美发髻,描眉点唇薄施粉黛,又自漆奁中挑出钗饰配衬,装扮得雍容绮丽。最后披上白狐裘鹤氅,霜镜撑伞扶着行出门。
纷纷扬扬雪落满世间,静谧无声,唯有小羊皮靴踏在雪地上轻响。
风言,多半皆当茶余饭后谈笑,君翩跹闭居深苑护卫重重,加之两人鰜鲽情深有目共睹,稍有脑子都不会信。
“哪房传出来。”俊目冰寒,已然动真怒。
谢飞澜回避追问。“不管何处而始,三哥恢复,流言自不攻而破。”
对峙许久,谢云书消散怒气,只余疲倦怆然。
“说对,全是错。……”俊逸脸庞再掩不住深埋恐惧。
谢府家宴设在遍植梅花冬苑。
飞雪迎春,红梅朵朵,端是新年祥瑞,可惜嘈杂纷乱,不免大失清雅。
谢家人丁兴盛,除却五位公子,另有叔伯数人各有妻妾子女,旁系亲眷极多,逢年过节其势不小,劳师动众,不亚于场送嫁迎婚。
往年都由谢夫人主持打点,每每为此头疼,视年节如虎,过除夕又逢元宵,内外酬酢不断,累得身心俱疲,谢震川心疼爱妻,今年全丢给谢云书主理,忙得几无□之处,堪堪挤出点时间接佳人过来。恰好即将入席,喧嚷辞让之声不绝于耳。
众亲齐聚,多是私议
“小姐该多作些华贵妆束,既衬容色,也更合身份气质。”
呼吸着冬日寒气,她拥紧暖炉。
若非年节必要,谁有兴致这般繁琐。势不可少家宴,每年总有几次躲不敷衍场合,往常都是那人陪着寸步不离,接过厢应酬,今年是不行。他……还要别扭多久?
晨起后发现昨日画坏纸鸢被人剥去绵纸重糊遍,绘上纷彩蝶纹,细微之处亦极尽精细,令人爱不释手……
结缡数年,又逢,难得他还这样细心。
谢飞澜几疑看错。“你……怕?”
见兄长没有反驳,愈加愕然。“怕什,她都不怕你怕?”
“你错。”满腹难以名状苦涩,化作无人听懂低喃。“她从来不怕任何事,怕人……永远是。”
莹白肌肤在微光下犹如软玉,清秀分明眉呈优美弧形,尾端有力弯曲,隐约昭示执拗刚烈性情。浓密长睫遮去灵动眼,它总是显现出温暖与冰冷,慧黠与无情等截然迥异神色。他知道她外表有多坚硬,也清楚内底又是多柔软。
矛盾,教人又恨又爱……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