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如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虽然生活清苦点,但是好歹家里也挣到功名地位,又过得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当然,在倦居书院进行地狱式训练那些日子不算在内。
其实方应物作为个奋发向上正人君子,对喝花酒没有多大兴趣。不过洪、项二人乃是他
不过猛然听到提起父亲,方应物又想起个忌讳。淳安县说大不大,这两个损友拉着自己去喝花酒,不会遇到对父亲恨之入骨白梅姑娘罢?还欠着三十两银子没有还清呢。
只要有丝偶遇可能性,那也是坚决不能去,无论从哪方面原因。
项公子得知方应物担忧,拍着胸脯担保道:“你放心!这次去是新班子,刚从外地来淳安不到个月,绝对不会遇到白梅姑娘这种老面孔!”
方应物叹口气,感慨道:“在下向来洁身自好,今日遇到二位前辈,只怕清白有损。”
项成贤兴致很高,闻言斜睨方应物眼,“你很清白?们十五六岁时,可没有敢纳个小妾。日日被长辈逼着苦读经典,稍不如意就挨竹片儿,直到进学后才松快些。”
方应物被项公子半拉半拽地向西门外走去,他年纪小力气也小,实在挣不脱(也许是半推半就)。洪公子挂着标志性苦笑,在后面尾随。
路人看到这幕,眼神极其诡异,方童生吃不住,连声道:“在下去,在下去。”
项公子这才放手,方应物松口气,又无奈道:“道试在即,在下还要抓紧时间去寻暂住地方。”
洪松热忱地说:“这好办,们两个暂时都在城中定居读书,家里能腾得出客房,方贤弟何须再去另寻他处,只管放心就是。将来你若进学,又像们样不愿住在县学学舍里,也可去们那里长住。”
“如此多谢。”方应物连忙抬手行礼。
洪松不知想到什,忽然神情迷离,不胜唏嘘地追忆道:“十三四岁时,与家中个小婢女调笑几句,为她写两首歪诗。然后转眼之间,她便被母亲卖走,如今不知人在何方,好生怀念。”
“不止调笑罢,必然还有别……”项公子很知根知底吐槽。
方应物知道,洪、项这种有举业传统读书世家,往往对儿孙辈管教很严,家法真不是摆设。
这些家族就像条理分明功名制造机器,因为只有源源不断地出人才,才能维持家族不坠。在文风鼎盛地方,有很多很多这种科举家族。
想至此,方应物忽然有点庆幸自己没有生在那种书香世家,不然从小举动要受到巨大拘束,他真未必能忍得许多条条框框。
三人在路上,边走边闲谈起来,读书人话题总是离不功名科举,尤其今年是京城大比之年。
“算算日子,如今会试也该结束,再过几日到三月初左右,应当就能出榜,然后便是三月十五殿试。”
“等罢,不知今科淳安有谁能登进士第,会试消息传到时,至少是半个月之后。”
“方前辈身负解元之望,不知道能不能春闱连捷……对,如果方前辈真中进士并在外做官,那应物贤弟为膝前尽孝,是否要随着上任去?”
方应物愣愣,这个可能性不好说。如果父亲真去做官,写封信叫他去跟着上任,那他肯定要追随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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