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棉花笑而不语,方应物恍然,这是要他先交代问题。方应物低头考虑片刻,无奈道:“这要从晚生与万通万指挥个配合失误说起……”
刘吉听完方应物解释,也很感到啼笑皆非,“如此老夫也不相瞒,今日是司礼监怀恩公公亲自到内阁问话。如果是其他人来,老夫也没把握,但若是怀恩,老夫就觉得希望很大。”
听到怀恩两个字,方应物狂喜,感到曙光出现。
到刘府,方应物也没在大门外下轿子。直到二门外,等大门紧闭,确定不会有外人看到,他这才被请下轿子。
深夜不便入内宅,刘吉只在前堂见方应物,当头便问道:“你和锦衣卫是怎回事?”
若是别人,大概就信传言,肯定是方应物这小伙子为父亲鸣冤,惹怒些小人,所以才遭到报复,导致被锦衣卫围殴。幸亏有忠勇义仆挺身救主,这才全身而退。
但已经把方应物摸透刘吉是不大相信,他宁可相信这是方应物和锦衣卫里人勾结做戏。但他始终想不明白,几个锦衣卫故意动手,然后却被个家奴之流放倒,除丢人现眼之外,图是什?
方应物很简略地说:“这只是个意外,其他就不便多说。”
出世,就像苏州名士沈周那样。
眼看夜深,方应物准备安歇,却又有人来找他。这个人也认识,正是前几天两个送请帖人中另个,内阁大学士刘吉家里。
方应物讶然,今天难道又是万通和刘吉两边前后脚?
那人对方应物说:“家老爷要见你,不要声张。”
方应物受宠若惊道:“难道刘阁老也过来?”
刘吉见方应物还想保密,便断定道:“你为救出令尊,所以在这里面必有诡谋。你最好如实相告,不然也许会影响到你父亲。”
方应物闻言喜,问道:“听老大人口风,这是有望?”
如果刘吉这边能将父亲捞出来,无论是继续回翰林院作庶吉士也好,还是贬谪外地也好,总比现如今这态势强。
刘吉微微笑,“昨日老夫向天子进奏密疏,密疏中话就如同两日前老夫所说。今日天子派人到阁,密询老夫这件事情。”
刘吉说到这里,停下,方应物急忙追问道:“然后呢?”
那人嗤声道:“你想什美事?家老爷何等身份,岂能委屈自己来找你?”
方应物松口气,这才是高官正常作风。
那人邀请道:“家老爷派轿子来,跟悄悄走趟罢。”
又是半夜三更,又是轿子,方应物便明白,这是刘棉花不想公开见面,所以要找行人稀少时候,还要用轿子掩人耳目。
方应物便悄悄从会馆后门出去,又上轿子,遮得严严实实,往西城而去。连过几条街道,才打出大学士刘灯笼和招牌,巡夜军士见到自然不会查问阻拦,反而要护送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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