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方应物知道,接下来年,认真读书和复习功课是必须,容不得偷懒和轻忽。
不过读书是个长期事,眼下当务之急还有几件事要办。是要尽早去拜访商相公,无论于情于理都宜早不宜迟。
二是去县学报到,顺便见见教谕——也不知道教谕换人没有。想他自从考中秀才成为县学生员后,就没在县学上过几天学,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所以要回县学读书,哪怕做做样子也要去去,不然作为等廪生若丢解额,那就太傻眼。
要知道,淳安县秀才有百十个,但能参加乡试名额只有三十个,谓之解额。这还是商相公当首辅争来福利,不然就凭淳安这山区小县人口数目,能给二十个名额就不错。
方应物这久旷之身,与自家小妾胡天胡地下午。到傍晚时候,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觉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好像大病初愈般。
这也怪不得别人,他本来就长期旅途十分劳累,今天中午又没有进食。而后进家却色迷心窍上床鏖战个时辰,身子不彻底瘫软掉就见鬼。就连他这晚饭,也是王兰坐在床头,勺勺喂食。
直躺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分,方大秀才堪堪缓过劲来,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也亏得年轻底子好,休息就恢复得快。
方应物溜达着来到后山,举目望去,在清幽寂静树林中,自己那用来装风雅小木亭还在。只是颜色更旧几分,看起来有些古朴模样。
而在小木亭周边,却严严实实地扎圈篱笆,阻碍任何人靠近小木亭。这大概是族亲们善意,为就是尽可能保护小木亭不受损坏。
不知不觉,方应物在深林小亭中坐下午,眼看日头西斜,这才伸个懒腰,起身回家用晚膳去。
又休息两日,方应物便出花溪,去县南芝山拜访商相公。先转道县城南门外,然后从这里渡过青溪,其后继续南行。
当他远远望到村落门口三元及第牌坊时,没有继续向村子里走,而是转向朝着另边山岭而去。
前文提到过,商相公晚年娱情开个倦居书院,专供族中子弟读书。而这书院是建在村边山岭上,为就是远离喧嚣人群,可以安静读书。所以进村就是走冤枉路,知道状况都像方应物这般直接去山上。
等他到倦居书院大门处,便听见从里面书堂上传来朗朗读书声音。方应物又来到书堂门口,朝里面看
方应物又次哭笑不得,乡亲们好意他是心领,但这圈篱笆也确实够大煞风景,坏掉整体审美。区区个山间木亭又不是名胜古迹,就是损坏也不影响什。
方应物用力将篱笆分开,辟出条仅供人进出缝隙,然后进入亭中,拂去尘土,靠柱闭目静坐。
虽然当初修建这小木亭是为装逼之用,最终实际也没用上两次。但不知怎,方应物坐在这处深幽环境里,感到格外心境清明。
神游物外,无拘无束。他想很多,既想这年多来经历,又想今后事情。
下面最重要就是明年八月乡试,这是科举考试大三关第关,也是淘汰率最高关。而且从乡试开始,科举考试才实现正规化和程序化,不会再有那种大宗师看谁顺眼就当场录取谁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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