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劝人心切,这句话声音故意大些,入周围众人耳朵里。别人闻言便从作弊高中美梦中稍稍清醒,微微额首沉思起来,那方应物话也不是没道理啊,作弊显然也存在着个风险问题。
谢先生本来就因为两个月前事情对方应物心有芥蒂,如今又见这方应物出面坏他好事,心里更是恼怒。
不由得冷笑几声道:“这位方朋友太危言耸听,们只是口头约定,事前事后未有任何实证。只要不是被当场抓住,能有什问题?或者说,难道会出卖你们,那更不可能!
再说贡院考场上几千名考生,又是人个号房,监考看顾得过来?只要小心些,那是根本不会有问题。
顶天,就算偶有风声流言传开,但巡抚衙署谁又敢查?你们信不过,难道还信不过巡抚衙署?”
方应物稍稍犹豫下,就被项成贤看出来。但项成贤没有怀疑方应物人品,他知道方应物并非贪财吝啬人,所以这犹豫大概不是为借钱,可能是有什别原因。
方应物想来想去,时不知说什好,另起话头道:“这姓谢可靠?”
项成贤答道:“这姓谢也不认得,但吴朋友也是绍兴小有名气人,他肯出面担保,想来是没有问题。”
方应物真不想项成贤参与到里面,在他眼里,什谢先生、石幕席都是老鼠而已,正是因为有项成贤等人,才叫他投鼠忌器。
如果主动出击,举将这些败坏王巡抚名声老鼠拿下,只怕会招来不少既得利益者不满。
安抚完人心,谢先生又对方应物道:“这位方朋友许久不见,依然是小气多疑模样,不知平常为人处世中,也是如此小家子气?”
上次见面,方应物出于谨慎只说自己姓方,没有报出姓名来历,故而谢先生仍不明白方应物是谁。但他不明白,旁边请他过来吴辉却明白,连忙对谢先生提醒道:“方朋友乃是名士,谢先生慎言为好。”
谢先生嗤声道:“名气是虚,当什实用?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方朋友信不过在下,那还是请走罢!或者说,还是在下走人?”
这是公然要赶人走,如果个人在聚会中被轰走,那是极大羞辱,更何况这是最要脸面文人圈,这种打脸很少见。
名气越高,跌得越狠
实在不知道有多少指望舞弊过关人,若自己坏人好事、得罪人太多未免得不偿失。别人也就罢,但若让项成贤生嫌隙,那不是他想看到。
想来想还是劝道:“读书考试应当遵循正道……”不过他说出这话实在没底气,语调自然也是有气无力。
项成贤叹口气,无奈道:“这个道理岂能不知?但形势比人强,叔父位居参政,已经到头,离致仕也不远,今后项家就指望继续光大门户。故而身负重托,实在是悠哉不起来。
而且依看,那巡抚王公对你似乎也不大上心和通融,你又何必拘泥?眼前有此机会,何不与同试试看?”
方应物又从另个角度劝道:“可是其中未尝没有凶险,常言道未料胜先料败,你须得仔细思量。如此多人参与此事,说不定谁就走漏消息。万东窗事发,你将何以自处?你这功名还保得住?所以还是三思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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