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幅山河屏风,屏风前面是公案,公案后坐着位年纪大约在四十岁*员,身穿宽大圆领青色官袍,大概就是东城兵马司兵马指挥曹大人。
方应物上前见过礼,眼睛不断地打量对方官袍胸前补子,上面绣着只鸟儿——按大明法度,文官官服胸前绣飞禽,武官官服胸前绣走兽,合称文武禽兽。
方应物眼神很异样,叫曹大人有些恼怒,拍案道:“不必多想,本官乃是两榜进士文官,不是武夫!”
“哦,哦,兵马指挥果然是文官。”方应物醒过神来,他险些又陷入考据中不能自拔。
五城兵马司兵马指挥虽然名字很像武官,但其实是地地道道文官,品级待遇等同京县知县。不过这世道总有不懂事外行误认兵马指挥是武官,连方应物这个曾经明史专家对此都感到很稀奇。
日里也只能强颜欢笑。
看她情实可怜,又是难得美貌,另外十分谈得来,想替她赎身并收留在身边。对,这里银子不太够,回头你借给二百两周转,得方便时候再还给你。”
方应物登时气不打处来,“项兄你就算称不上花丛老手,在风月场上也算有过见识罢?这种逢场作戏陈词滥调你也相信?妓家中人,十个有八个都会这说!”
项成贤唉声叹气道:“为兄苦啊,在县里时早就想纳妾,但直为贱内所阻碍,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今在京师娶个小,生米做成熟饭,再千里迢迢地带回家里去,难道贱内还能狠心把她赶出来?”
堂堂进士文官被误会成行伍头子真是件令人恼火而很没有脸面事情,眼前这位兵马指挥老爷八成也是为此烦不胜烦。看到方应物盯着自己胸前补子,仿佛那些无知百姓般惊奇,曹大人便忍不住开口教训。
方应物知道时间不多,赶紧问道:“曹大人在上,昨日贵衙曾抓位公子进来,此人乃是在下同乡,不知犯什过错,可让在下知晓二?”
曹大人愣愣,他看到有人持着翰林名片求见时,便已经猜到是帮人求情来。他们东城兵马司每天都有大小案件若干,有人前来求情再正常不过,往往这也是卖人情好机会。
但是让曹大人意外是,这方应物居然是为昨天那个项公子来,他沉吟片刻后答道:“这个项公子花天酒地但不付账,故而将他抓进来。”
方应物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人被抓总该会有个名头,不论这个名义是真是假,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项成
想起项夫人彪悍,方应物只能表示同情,但当务之急不是这些,而是搞明白情况然后救人。方应物问道:“然后呢,就没别事情?”
项成贤点点头,“正与杜香琴姑娘家妈妈扯皮,忽然这些兵马司军士便闯进来,不由分说拿就走。”
方应物越发奇怪,这件事真是笔糊涂账,前因后果只有这些,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谁能莫名其妙地抓项成贤?实在令人看不懂。
从项成贤这里始终问不出缘故,方应物没奈何,又让收他红包军士带路,去衙署正堂那里拜访东城兵马司兵马指挥去。
方应物掏出父亲名片呈送进去,又对几道关卡吏员使银子,这才被领进大堂中,得到与兵马指挥说几句话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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