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风气渐渐开放,文人聚会借酒壮胆无所不谈,指不定就聊起什越线事情,也许还能调戏助兴美人妓家,搞点少儿不宜场面。当然也正因为言行如此放得开,所以才有精神上痛快淋漓。
但若有锦衣卫缇骑明目张胆地坐在旁边监视,等于是头顶悬着柄宝剑,那宴会雅集肯定沉闷,还有什意思?没准摸几把美人,也要被写进报告去。
就算大家能忍住性子,谨慎小心中规中矩,但又有谁知道,这几个貌似来者不善探子会怎编?
方应物刚才还觉得只是可能,现在他可以确定,洪顺洪总旗绝对是故意来捣乱!真要当探子,偷偷观察效果才是最好,哪有这大张旗鼓表明来意?
捣乱就是捣乱,但这又是哪路神仙?足智多谋方应物还真有点无奈,他是混文官圈子,对方是厂卫系,眼下这情况就是秀才遇到兵啊。
方应物从外面进醉香楼大堂,果然看到大堂中间还有四位客人,盘踞在座椅上拒不相让,项成贤站在旁束手无策。方应物又迅速扫几眼,见这四个人看起来全不像读书人,便眉头微微皱起。
其实他临时起意包下大堂,并请别客人让地方这种事不占理,但也不是不能解决。若那四个不让地方人都是读书人,还可以邀请他们道参加宴会。事已至此,多几人少几人没什区别。
但这四个人明显不是读书人,那就不可能请他们入席……方应物走上前去,对着四人当中位居上座中年男子抱拳为礼,开口道:“有礼,在下今日设宴款待同乡,需要借助此地。这顿便由在下请,故而烦请阁下另择他处,在下愿原价双倍酬谢。”
那中年男子仰头笑几声,指着项成贤道:“方才这个酸丁也是样说辞,也已经答过,们几个就是喜欢在此处喝酒,难道犯王法不成!”
对方这口气真够冲,方应物只得再次请求道:“还是要请阁下相让,算在下欠个人情,日后另行赔礼如何?”
要知道,文官体系和厂卫组织可以说是两个并行系统,互不统属互相管不到,名义上都是听天子使唤。
两者之间,文官强项在于舆论操纵和高层渠道,厂卫组织明显优势就是武力较强。文官当面遇到蛮不讲理不给面子厂卫粗人,般人还真没什太好办法,最多只能有困难找组织,进行秋后算账。
可是秋后算账那也是秋后,有点远水救不近火,并不能解决眼下困境。这多人众目睽
那中年男子冷笑几声,“们可不敢收你人情。”
方应物心思剔透,闻言便感到,眼前这几位不是偶然遇上,很有可能是故意来这里。此时这领头中年男子猛然掏出块腰牌,“啪”声拍在桌案上。
方应物仔细看几眼,发现这块腰牌赫然是副锦衣卫北镇抚司腰牌。从腰牌上刻字还可以得知,眼前这名中年男子是名总旗,姓洪名顺。也就是说,此人是正儿八经特务组织小军官。
亮出身份,洪总旗又大马金刀地坐在大堂中间,“们是天子耳目,肩负侦缉之责。今晚这里挺热闹,如此多人公然聚众,不知道有没有是非,便不走,坐在这里看看。”
围观众人听到这里,心里无不像吃苍蝇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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