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衣食无忧,又无人惹她,那是什事情至于觅死觅活哭闹?”
义哥也讲不清楚,只说是:“
噗!赵捕快口酒喷到对面张捕快脸上,捧腹大笑道:“知道李小弟心里想去当才子,没料到你竟然想得疯魔,这可不好。”又搂着李佑肩膀语重心长说:“与你父亲也是老相识,不算你长辈也是你前辈,听好言相劝,不要做这些白日梦。以你这年纪,就算你去读书还能有什长进。踏踏实实赚些娶妻生子钱罢。没见家邻居那穷秀才,读辈子书也是下顿不接上顿,家里小娃娃饿得哇哇乱叫。”
众人哄笑,齐声道是。
无人相信也,在这个圈子里真是知己难求,李佑郁闷地多喝几碗酒。
吃完酒席,各自告别,李佑摇摇晃晃地朝自己住所方向而去。嘴里念念叨叨:“诗经三百首……好多劳动人民写……全是佚名!汉乐府好多首,劳动人民写……还全是佚名!上学时候还纳闷呢,这下可都明白。”
话语权,向来是掌握在读书人手里,就是青楼妓女,话语权也比李佑强得多。这首采桑子传唱时,本城几个才子见这所谓“作者”并非同道中人,只是个市井走卒,便都把李佑自动忽略,是不是真假都懒得分辨。总之,这种连质疑都不质疑集体无视才是最悲催……
四月初六,与李佑同班赵捕快拿住桩案子敲某财主几两银子,这可真不容易。因为新来陈知县身正气或者是书生气,下死令严管胥吏,使得衙役们灰色收入大大缩水,连帮役看到没油水都跑不少。今天赵捕快能搞到几两银子,同僚们觉得务必要大肆庆祝这个好兆头。
赵捕快为人豪爽,便请同僚们在酒家聚餐,李佑也去。众人拼张八仙桌,拣定酒菜,便推杯碰盏热闹起来。
那酒家里养着几个唱曲粉头,曲子有文雅有低俗,看客人点什便唱什。旁边包间里有几个读书人,点些文雅曲子,听得这边衙役们十分不耐烦。忽然粉头嗓音转,唱起“谁翻乐府凄凉曲”。李佑听得分明,心里甚是美滋滋,想着要和同僚们炫耀番,显显才华。
待到唱完,包间里隔着帘子有人问道:“这词好不凄婉,情真意切堪称上品,小生闻所未闻,难道是哪位大才出新词?”
过奖过奖,李佑心里谦虚道。
悲凉李佑快到住处时,却看到父母身边使唤小厮,小名义哥在门口等候着。义哥急忙迎上来:“小少爷赶紧回家看看去吧,老主母觅死觅活地哭闹呢,老爷叫你回家。”
啊?李佑酒醒几分,踉踉跄跄拔腿往西水镇而去,边走边问义哥道:“父母吵嘴?”
“不是。”
“哥哥嫂子顶撞母亲?”
“不是。”
粉头却道:“是近日本地新词,传来传去却不知何人所做,且称无名氏罢。”
无名氏……登时李佑笑容僵在那里。
赵捕快评论说:“这词儿有几句不大懂,但听着凄凄惨惨,不知又是哪个无病呻吟酸秀才编。小娘子们都喜欢这个调调。”
对面马捕快瞅着李佑发呆,便招呼声:“李小弟!神思不定地想哪家娘子呢。”
李佑微笑而淡定地说:“刚才这首新词,其实是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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