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师爷有点后悔带李佑过来,让赵秀才通胡言乱语,自己在李佑心里高大形象必定要崩塌少许。没好气地对李佑道:“小子!你去对他说!吾说话不如你能入得他耳!”
李佑到院门外,遥指远处那黑影说:“赵相公看得到高台否?此次筑台,责归于小吏,近日即要完工,现在却……”
“妙!妙!妙!好地方!”赵秀才鼓掌而叹:“李先生果然是吾辈中高人!筑台四看,周边花锦满目,楼船红袖绕水而居,在此风流玩赏,真洋洋大观矣!要请你登台喝酒作乐,看中谁家就唤她上台敬酒,不亦快哉!”
这是祭祀上天祭台啊,不是你喝花酒地方!
李佑恨不得砸碎赵秀才脑壳,看看里面都是什,无奈望向黄师爷求助。老先生耸耸肩,爱莫能助。
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李佑点头道:“正是。”
“原来是同道中人,久仰久仰。”赵秀才笑着拱拱手道。
什同道中人?
赵秀才又问道:“欲问江梅瘦几分是见过,果如其人。但那冰肌玉骨天分付却无缘得见,先生可否引见引见。”
“赵相公!”李佑提气出声道:“小吏奉命筑台祭天,祈求雨露以救苍生,此乃庄严肃穆之所,下绕花船画舫终是不雅!”
“那就可惜。”赵秀才想想道:“捐银二百买下此处,再请贵县另寻他处可好?”
黄师爷看李佑沟通得费力,上来解释道:“这并非钱原因,若因娼家女子就随意移动祭台,将县祭天大事弄得儿戏般,传扬出去坏县名声,教陈县尊何以立足士林?”
赵秀才叹道:“好端端风流雅事,当世人所共赏,官场偏偏如此俗不可耐。”忽又转向李佑说:“小先生根本无望仕途,为何还恋栈不去?不如弃职与吾同游山水,有诗云:旷如魏晋之间客,岂不美哉。”
不工作喝西北风去啊?李佑心道,这人看来必定大富大贵出身,真是个随心所欲大少爷。也不对,是老少爷,他这话说得与无粮饿死何不食肉糜有什区别?
李环?李佑脑子不由得冒出幅画面,满地草纸屋内,有位少女,蓬头垢面懒梳妆,低头奋笔码字忙,同时神色兴奋地念念有词……
名不副实、名不副实啊,别人见肯定要看低小爷品位,如何也不能引见。“这个,确实不方便。”李佑为难道。
赵秀才神色暧昧,会心笑道:“原来吾唐突,小先生不方便就罢,不知勿怪!”
看这二位说女人说得热闹,黄师爷半刻无语,终于还是咳嗽声,打断谈兴。“贤弟,今日还有正事找到你!”
赵秀才不耐烦地说:“你这无趣假正道老兄,能有什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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