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关书吏又将李佑请到边悄声道:“有件事属下需要提醒大人,本年巡检司已捕盗百四十五人,若加上这五十六人,便是二百零数目。马上八月秋收前就要考计,如何决断,还请大人自己拿主意。”
李佑想起来,巡检司考核是以捕盗数量为硬指标,年不足三十人是不称职、够三十人是平常,够百人是称职、够二百人是卓异。二百零人,刚刚好是个卓异。
他心里还是有些对未来谋划,掂量会儿,觉得个卓异考评还是比五十两银子有用。
想至此,李佑改口很严肃地对洪巡捕道:“事关重大,本官职责所在,要仔细斟酌。还得请示县丞和县尊,实不好擅自做主。洪捕官请回罢,有消息定告知,但请放心。”
原本觉得大势底定,洪巡捕正暗中心疼自己银子。结果转眼间再次起变故,今天洪巡捕已经快被这翁婿二人反复无常折腾出心脏病,边心里大骂不愧是般无耻岳婿,边也发急道:“莫非五十两嫌少?这可真是在下眼前所能拿出最多银两。放过这次,今后必有所报!”
,第二种比较费脑子猜测就是,老丈人知道他会有第种想法,从而会得罪这个巡捕官惹出麻烦,然后老人家再亲自出来扭转局面,显示姜还是老辣。
更费脑子猜测就是老丈人知道他有小聪明,会猜到第二种想法,所以……
算不想,李佑及时从死循环里解脱出来,再这下去要成神经病,怎会有这样个倒八辈子霉老丈人。且忍着,等到正式任命下来后,有你哭时候,有机会让你见识到什叫堂堂正正阳谋。
李佑想虽多,但也没几个瞬间,只听那边声“慢着”!
洪巡捕当断则断,叫道:“在下愿出三十两辛苦钱,乞李巡检将那些无赖转交与押回府城!”
李巡检脱口而出斥责道:“休得胡言污耳!你也是公门中人,当以身作则。国家法度岂是儿戏,还不退下!”
这句官话很自然而然,
李巡检忽然诗兴大发,走几步悠悠吟道:“锦瑟无端五十弦,弦柱思华年。”
洪巡捕虽然是个半文盲,但五十、弦柱意思还是听懂,几乎要吐血。他从府城得到好处是百两,刘巡检分走半,所以他如今只有五十两得利。眼前这个新巡检虽然年轻,张口便恰好也是这个数,毒辣狠准得简直和刘巡检如出辙。
他思量番得失,决定还是先把人捞出来,这关系到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信誉。他收雇主百两,要保下这事情,哪有打手们才来半天时间就被全关起来道理。不然这多张嘴传出去,自己声望便要大跌,以后不好开张买卖。他可不像刘某人那样已经是余日无多快退休,可以不讲信用地捞笔是笔,他日子还长呢。
“身边没有带得银两,在下愿意立下字据,明日再来送上。可否今日先将人放?”洪巡捕信誓旦旦道:“在下做事信誉是苏州府有口皆碑,李大人尽管安心。”
见对方很有诚意样子,李佑脸色缓和下来,待要说话。洪巡检见银弹攻势生效,又放下心来,大不回头再去找雇主索笔辛苦费,羊毛随便出在谁身上,怎能出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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