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抢米案子,李佑直抱着睁只眼闭只眼态度,自从他上任推官以来重点也放在清理积案上,没有去全力追捕抢米人犯。
来案子第负责人应该是县里,他这个府推官不用表现得过于积极;二来抢米风潮出现根本原因还是米价,bao涨数倍,官府又不去平息,最底层贫苦穷人不得不抢米。换句话说,不让这些人去
随后李推官又陪着黄师爷去见王同知,议定修整按察分司事项。
刚刚送走黄师爷,李佑正要转身回厅,却见到顶四人轿跑步过来,停在府衙大门,跳下位文士,居然也是熟识,宋问古宋先生。宋家是有名大商家,宋问古是宋家培养出来专门读书考试和士林官府打交道。
李佑到府城为官第天晚上就与他和赵良礼吃过酒,后来也有所交往,对他观感还算不错。如今看这平日儒雅中带着几分豪爽宋先生脸气急败坏神情,不知道发生什事情。
宋问古才下轿,便看到李推官站在那里,没有多想,上前见礼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群匪盗抢家洞庭楼,还放火烧半!”
在大明朝司法观念里,因为强盗罪严重破坏和谐社会建设,向来算大案,也就比造反、人命之类差点。李推官大惊,顺口道:“如此重案,实属骇人听闻,快快去县衙……”
话说李佑陪着黄师爷去经历司取分巡道公文,很凑巧地听到番府中老吏精彩妙论,本该鼓掌叫好,可惜被议论主角却是自己,不由得怒气渐生。
林小哥先看见李推官,呆过之后扑通跪倒在地叫道:“老爷饶命!”
庄姓老吏扭过头后也同样吓得跪倒在地,叩首道:“小万死!”
“胆敢妄议上官,去班房自领掌嘴四十!”李佑斥道。
黄师爷开口阻拦道:“慢着。”又对李佑说:“李大人可否给些薄面,饶这二人。”
“县衙无人能做主!”宋问古也是急,打断李佑道。
地方出人命案和强盗案,必须报官,可不受三六九日之限,同时知县得报后也必须亲临现场勘查。
然而此时苏州府附郭县吴县知县、县丞没有到任,很多事情由府衙代管。同时这事又不值当去请署理知府王同知出面,主管本府刑名李推官只得亲自出马去现场。推官和知县同为七品,也算是能代替。
现场也没甚好看,无非是地狼藉院落和烧半边楼阁。据说是有传言宋家储存大批米粮在洞庭楼后院,便惹祸事。
李推官心思不仅仅在这个案子本身,他想得更多。年前抢米风潮便有愈演愈烈之势,甚至还抢艘漕船,但过年期间倒是消停几天,如今又要抬头吗?
李佑没想到他会出言求情,十分诧异,但这面子还是要给。
黄师爷对庄姓老吏问道:“想不想来按察分司?”
庄姓老吏先是愣,转而喜。他这回算是把李推官彻底得罪透,正为今后发愁。却听到有人相邀,简直喜从天降,若能换个衙门再好不过。
“小可当然愿……”庄老吏话说到半,忽然福至心灵舌头生生转个弯:“唯李大人是从!”
李佑忍不住被气乐,这老吏也真是个人才,笑骂道:“黄先生看中你,是你造化,还敢推三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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