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被派来人在金家地位很高,乃是金百万手下几个大掌柜之,专门负责在沿海盐场购盐并发运,每年过手白银四五万。
只是现在这个季节刚开始产盐,还没到收成时候,齐大掌柜暂且在扬州城休整。正因为他有空,分量也足够,所以才会被金百万派去。
却说齐大掌柜到县衙,递进帖子后立在仪门外等候传见。才片刻工夫,忽地听见里面响起升堂鼓。心里不禁暗想,莫非李县尊今天要升堂审案,没空见他?
然而皂役却过来恭恭敬敬地请他过去,齐大掌柜虽然惊诧莫名,但想起自己来意,仍跟着皂役进县衙大堂。
李大人早已在山河红日图前正襟危坐,左手惊堂木,右手签架,端是严肃无比。
话要从头说起,那孟典史本名公明,三十四五年纪,妻两妾,儿女双全,小日子过得很舒坦。然而昨天却惊闻晴天霹雳,新上任县尊要革他职,猝不及防大出意料。等他弄清楚这不是别人开玩笑,而是个残酷现实后,心里也有点发慌。
按江都县规矩,典史是负责捕盗治安,类似于前朝县尉,地位仅在知县、县丞、主簿之下,很有些实权。孟公明当然知道,若没典史这层皮,谁还肯看他眼?更别说在县衙与盐商之间充当中间人好处。
当即他立刻赶到妻表兄金百万家求救,却先被金大员外责骂顿:“活该!当几年典史就不晓得天高地厚,正印官上任之日你居然不迎不候、点卯不到,如此怠慢,谁不想修整你?只是这次遇到硬茬!”
“兄老爷!小弟知错,所幸尚未奏报,求帮过这遭!去府衙或者盐运司央人说情可好?”
金百万“呸”声,“你糊涂!这个县尊是见过,年纪轻脸皮薄心胸小,估计是个极要面子人,猜他秉性吃硬不吃软。所以不能拿上宪去压他,只怕越压越坏事。说不定他反而要拿来成全自家清名!”
齐大掌柜进大堂,对着李县尊深深行个长揖,口称:“见过老父母!”
“砰!”李佑突然将惊堂木拍得震天响,高声斥责道:“尔这四民之末,直入公堂居然见官不拜、意气喧嚣,左右拿下打二十板,枷号示众三日!”
齐大掌柜正想开口措辞,猛然间听到县尊故意挑礼训斥,时尽然有些发懵。
人常道,扬州是盐商扬州,处处也离不开盐商。他齐某人作为排名前三巨商金百万手下大掌柜,自然是有其地位。除盐运使等寥寥数人,对别人已经不行跪拜礼好多年。
齐大掌柜呆住,左右皂役可不发呆,上前架住他就要向地上按。大掌柜叫道:“老父母这是
其实李大人真实面是软硬全不吃,金百万按着常规套路去猜,当然十分不对头。
孟公明又出主意道:“可否送银子收买?”
金百万鄙视道:“你敢送,只怕他不敢收!他这样又不缺女色,因而要送名声,要送政绩。送他项政绩,今年包盐课银子五千两,比去年多上两千,不信他不动心。”
计议已定,金大盐商便遣名手下拿着他帖子去县衙疏通。
张三禀报时把金员外这个手下称为管事不大妥当,金百万再不懂事,也不会只派个区区管事来见知县,那便不是拜访而是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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