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为国分忧捐纳盐课,却被老父母如此苛责,传出去令人心寒齿冷!此例开,今后扬州城里谁还肯为官府捐输效力!”
李大人摇摇头,满脸怜悯之色,叹道:“尔等这些法盲,犯国法而不知,触律例而不觉,犹沾沾自得而茫然不晓,可悲可叹!皆本官不教之错也!”
又转头吩咐崔师爷:“本县须加强律法教化,以后衙门口八字墙上每日张贴几条律例为百姓宣讲!”
还像狗样趴在地上齐某人心里已经开始破口大骂,这他娘明摆就是寻事!讲人情你要讲法律,讲法律你肯定又要说人情,左右都是你道理!那就将事情闹大罢,就不信你敢打死!
脾气太差人显然做不到商家大掌柜,齐掌柜从来都是以体面斯文要求自己,所以能直忍耐至今,但现在也被县尊大老爷欺出火性。
齐大掌柜竭力抬头仰望,目光越过高高在上公案,落在县尊那冷峻无情面孔上。仿佛有看不见摸不着官威压制着他,叫他憋闷得不知说什好。
自从进大堂,只不过因为没磕头,这个知县便二话不说就将他打翻在地。别说站着说话,连跪见都不可得,只能趴在地板上回话,形象更加卑微。齐大掌柜自认是个体面人,不想学小百姓那样鬼哭狼嚎地喊冤叫屈,但挥之不去屈辱感在他心里不停地涌动。
他原本抱着以礼相见心思欣然而来,无非就是替东家多花点钱结事态而已,这样事不是第次做,也算轻车熟路。可眼前这个县尊似乎毫无人性,冷不丁三言两语就将他判成阶下囚。
齐大掌柜万分后悔,早知不该轻忽大意,随随便便进公堂。县衙大堂是什地方?那是审案打板子地方,岂是适合拿来见客,当真昏头啊。
这些年顺风顺水,只把*员视为死要钱,未免带几分轻视,浑然忘“破家知县、灭门令尹”这句老话。今天就仅仅因为不愿意跪拜,便被年轻气盛县尊抓住发作,到底是谁轻视谁?
他愤激欲呼,却听见上面又传来句轻飘飘话,“这齐姓刁民也不是真正做主。崔先生速速写张牌票,遣人持票并带上这个姓齐,去那金家催讨盐课。”
正准备大闹齐掌柜登时像瘪掉皮球样泄气,无论如何能先脱身出衙门再说……
却说在新城东北金家大宅邸里,金百万正与豢养几个清客闲谈,讨论下阴阳交合生男之道,顺便等待齐掌柜好消息。
不料傍晚时却见狼狈不堪、衣冠不整齐大掌柜被几个衙役押回来,问清楚状况,见多识广、扬州
其实齐大掌柜心思如何,是不是感到屈辱愤怒,李佑才不屑于去解。个上公堂还敢大摇大摆商人,只要拿住道理拼着记过罚俸不要名声,用刑“失手”打死也活该。
他转头对崔监生问道:“农户积赖钱粮,按常例是如何处置?”
崔监生答道:“发下牌票,锁拿相关人等,先打板子后枷号示众,以为惩戒。”
李县尊冷笑几声,“士农工商,商户尚低于农户二等,更不可轻纵……”
赤裸裸威胁就在眼前,齐大掌柜终于忍不住叫起来。打板子也就认,但衙门前人来人往,真要像个被拴住畜生般枷号示众,以后还怎抬得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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