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事情前后,两个年轻人不知深浅,便与谢夫人道:“人在他那里,稍有不慎便伤到大姐,总是不好办
“你敢!”谢夫人奔出来对李佑叱道。李佑淡漠地回视她眼,若非她是名义上长辈,李佑将她早就拿下往死里拷打,真以为亲民官只是亲民?
有个老成管家,眼看着事情不对头,主人家再怎闹也还都是亲戚,他们做下人又何苦夹在其中受罪?便开口招供道:“大小姐被二小姐家里接走!”
二小姐?李佑记得金家三个女儿中,大小姐自然就是金宝儿,三小姐是待字闺中素娘,而二小姐唤作慧娘,嫁给盐运司高运同第四个儿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盐运司二号人物高运同与七大盐商之金百万在各方面肯定有极深关系,怎又把他家牵扯进来?
李佑多疑地问金百万道:“宝姐儿居然到那里,堂堂运同大人也帮你遮掩?你作何解释?”
关系?
金百万两头为难,偷眼瞥见女婿靠在太师椅里面无表情,沉静仿佛,bao风雨来临之前,又听到女婿对他说:“金员外身为家主,且看着办罢。”
谢夫人个妇道人家见识有限,与李佑交往也不多,只理解李佑是个与知县差不多官。但金百万当然清楚这个女婿从官位到做派都不等同于那些普通知县,行起事来不是善茬。便横下决心,对随从家奴喝道:“传话给内外管家!将宅中所有房间搜过,只看大小姐在不在家中!”
金家宅第大,藏个把人很轻松,不全面翻查还真找不出来。
不知过多久,有管家前来回复,“房间全都搜过,大小姐并不在宅子里。”
金百万也愕然不已,他也没想到高运同家和这事有关,只能答道:“老夫委实不知。”
沉默片刻,李佑忽然嘿嘿冷笑几声,以他人听不清楚声音自言自语道:“真有趣,原来掳掠官眷是高运同家吗?”
金百万回头对妻子骂道:“无知蠢妇!真当老夫不敢休你?到底怎回事?”
谢夫人见瞒不住,便如实交代。
原来那日谢夫人在金百万面前唠叨李佑,被丈夫呵斥几句哭着回房后,恰好遇到二女儿慧娘和夫婿齐来探母。
金百万满面怒色对妻子道:“你将她藏到何处?城内外哪处园子里?”
谢夫人闭口不语。
金百万没奈何,面打发人去各处园林寻找,面将内外男女管家、夫人房中婢女婆子二十来人全都叫到堂下列队而立。他知道妻子若有所动作,指使起来少不得用这些人,站在月台上喝问道:“尔等有谁晓得大小姐下落?”
这些人面面相觑,俱都低下头去不作声。老爷固然可怕,但宅中事由夫人当家,也不是那好得罪,还是两不相帮为妙。
李佑从堂中踱步出来,甩甩宽大正六品官袍袖子,冷冷地扫视阶下众人。良久才道:“本官见过许多不愿意开口人,但最后都被迫开口,既然在这里不肯说,那就去县衙说话罢。本官保证尔等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个也别想完完整整地从县衙出来,掳掠官眷罪名你们承担不起。趁着衙役到来之前这段工夫,仔细享受下你们此生最后美好时光罢。尔等很快便会晓得,做卑贱家奴也比进县衙公堂牢狱舒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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