盱眙知县是绝对不敢拿此事欺弄朝廷,所以事情发生是肯定发生。但究竟内情如何,他们远在京师,距离淮泗差不多两千里之遥,谁都是雾里看花。这种情况下,谁敢保证杨巡抚百分之百没有过错?
在这样大事上,如果为杨巡抚辩护,事后万查出杨巡抚犯错,岂不自寻烦恼?
因而除非是与杨巡抚关系好到同进退铁杆亲友,真没必要将自己投入浑水中,最多稍微偏帮几句“杨大人不像是这样人,没有实据还是别妄加评断”。在气势上,就比帮李佑说话落下风。
次辅许大学士今天直没有说话,作为名已经极其接近人臣极点理智型官僚,需要考虑问题更多。再说打前阵有别人,到他这个位置,不用轻易表态。
自己派系中个嫡系正六品与派系外名分量很重封疆大吏起冲突,必须要深思熟虑地仔细权衡其中利弊,而不是味无脑偏帮。有时候过度袒护不是帮人,而是害人,政治中通盘考虑后该妥协时还得妥协。
纵观大明史志,,bao民破城杀官劫官并不是特别稀罕,尤其赣南、广西这些地方出这种事,朝臣们都不带眨眼。
但这次不同,是发生在淮泗祖陵附近,大明龙兴兆基之地。二是无论是敌是友都得承认,李佑刚刚为江山社稷立下功勋(虽然高低待定),也是为救祖陵才被泗州百姓记恨,转眼就被劫走失踪,这打是谁脸?
当即从班列中闪出人,乃是兵部卢尚书,他须发张动,怒气冲冲地对太后道:“大功不叙,功臣不赏,民心不定,是非不明,拖延至今终酿成大变!若非朝廷迟疑不定,何至于误引泗州民众以为李佑乃有罪之人!天下事若皆如此,足令百官寒心,试问谁还可用!谁还可用!看那杨负放任李佑被,bao民围攻,其心可诛!”
这位老尚书想说什从来都是直言不讳,他雄厚资历在这里摆着,满朝别人谁能有他这四十五年官场资历?
别看老尚书才六十出头,算不上年纪最大,但论起官场辈分,十六岁开始做官他其实与已经故去老首辅张若愚是同个时代人。此外也就六十八岁彭阁老算得上与他同辈,但入官场仍然比卢尚书晚几年。
其实许次辅这种思维方式是李佑能够理解并能想象到,毕竟他在内阁庙堂里以最激烈方式熏陶锻炼过半年多。但也是他所担心,让别人妥协,李大人乐见其成,但妥协到自己功劳簿
而且卢尚书为李佑说话没有任何顾忌,李佑出自他门下,可类比于亲戚后辈般存在。所以老尚书占据道理时公然护短在别人眼中是很正常,就像当初老尚书在朝堂上屡屡呵斥李佑闭嘴滚下去样正常。
但老尚书话里饱含怒火,不似作伪,别人便晓得他真生气,而不是故作姿态。这当头炮,点燃殿中气氛。
“臣谨奏,凤阳巡抚悍然将李佑赶出辕门骤生事端,其中是否有弊情须得仔细勘察,不然何以服人!另奏,今年黄河多事,杨负兼管河道当有其责!”
“功臣被劫,众议难平,恳请朝廷明察,以昭公论,以快人心!”
说话人不多,也就那几个,但几乎形成边倒态势,因为有心为杨抚台开脱此时也不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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