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放鹤摇手阻止李佑行礼,“此乃私下慰问,并非公事,不必大礼”
金百万旁观,暗暗咋舌,愈加觉得自己这女婿深不可测。原先只知道他后台强硬,可也没料到居然连当今天子都记着他,还特意在私下里捎话慰问,有个词怎形容?这是简在帝心啊。
说实在,李佑对此也很奇怪。想来想去按照“与皇帝有关奇怪事情全都是归德千岁干”这个定律归功于长公主。
“圣上很欣赏你面临祖陵洪水时
朱放鹤听李佑见面就替他吹嘘,便心知肚明,这小子拿他吓唬人呢。
介绍完毕,众人朝外走,这时李佑道:“可惜你来不凑巧,如今秋冬之交,不是景致最好春季。”
朱放鹤笑道:“浮华喧嚣有浮华喧嚣热闹,清冷孤寂有清冷孤寂妙处,岂有好坏之分。”
路无话到码头,金家那数丈长短画舫早已停靠多时,坐席酒食齐备,船头船尾七八个女伎佐酒。
登上画舫后,金百万打个手势,三艘船前后呼应地慢慢离岸启动。
佑胸有成竹道:“得知有封赏时为夫便想好。们李家不是读书之家,族中起名没甚传承,乱得很,但从今起,们这房男丁便以世代国恩、福泽绵长八个字为世序。其余,你们都识字,选好听字眼即可。”
又逗弄会儿儿女,李佑回房休憩。
再起身时,金百万居然亲自到县衙等候,对李佑道:“老夫备四艘,艘小些画舫在城中,艘大些画舫在城外,另有前导船只,后随烧火烹饪船只。此外,两处园子都遣人去打扫,今晚都可以入住。各处有名瓜果膳食干货店铺酒肆都打过招呼,还需要什随时可以取。”
“甚好。”李佑点点头道。
这金百万确实是会抓机会人,他若按惯例派个管事来禀报,虽然也不失礼,但有些机会就要错失。不过这也正遂李佑愿,李大人本来就想让金百万同行。
朱放鹤瞧见舫内装饰陈设,先是喝彩声,“扬州画舫天下闻名,果不虚传!”
又推开精雕细刻大窗扇,股凉风吹进舱内,天上高高挂着半弦明月,地上河房家家垂有各式灯笼,水面灯光倒影随波而动。虽是秋冬,但管弦丝竹欢声笑语仍隐约可闻,只是不如春夏喧闹。
朱放鹤赞叹几句,便坐正身躯,与李佑慢慢地边喝酒边叙话,金百万在边陪同着。
酒过三巡,朱放鹤道:“对,还有事。出京陛辞时,圣上也托问候于你。”
李佑连忙起身,口中道:“敢劳圣心挂念,皆臣之罪也。”
接下来便去公馆请朱放鹤,金百万跟随着去。
朱钦差今夜有很多话想单独对李佑说,不想李佑领个陌生中年人同来见他,不禁问道:“这位是……”
李佑介绍道:“这是那二房老丈人,扬州城里大名鼎鼎纲商,人称金百万。素来仰慕放鹤先生大名,今夜所献都是他筹备,不妨事。”
又对金百万道:“这位放鹤先生可不是普通钦差,不但是景和二年大比探花,还是天潢血脉。天子非常信重,常常以长兄礼之……”
金百万心里哆嗦下,果然是非同寻常人物。更令他惊异是,自己这便宜女婿与宗室钦差说话口气居然十分熟稔随意,这说明关系极其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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