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原本猜测，金老丈每年偷偷贩运千把万斤私盐多赚几万两银子而已，万万没有料到他竟然搞得如此巨大。
两淮产盐据天下之半，照这个比例，私盐产量也该是天下之半。金老丈人每年贩运
私盐按
亿斤计算，大约是天下私盐总数目五分之！这个数量，绝对是天下第盐枭。
李佑感到自己呼吸急促起来，“你们每年获利多少？”
“产地购入时每斤三厘，运到口岸批发价格每斤八九厘不等……”
“年获利六十万两白银！”李佑迅速算出
结果，继续目瞪口呆。对于私人财产而言，每年六十万两入账真是庞大难以想象，号称富有四海天子私房钱据说每年也就百多万。
暂且放下二百多里外中官和国公，李佑又盯着二房老丈人看几眼，意味深长道：“
总算真正明白你为何愿意花费巨款求个贵妃。”
方面是贩卖余盐数目巨大，有护身符才能放心，另方面，与那些“合伙人”打交道，有个皇亲国戚身份更便利，或者说不那
自卑。
金百万察言观色，见这便宜女婿听到中官和国公字眼后，神情依旧胸有成竹般从容，心里直犯嘀咕，他还有多少底牌没有露出来？
“会告诉你天有多高。但话已至此，你也该交底，你们买卖，到底是个什模样？不然若有哪天你想让伸手，都不知道怎伸手。”李佑继续盘问道。
金百万沉默会儿，便开口道：“两淮三十个盐场，额定总产数是五亿斤，两百余万引。几十年来墨守成规没有变过，每年两淮盐运司上报和下分都是这个数目。但如今实际产量远不止此，约摸在七八亿斤左右，多出这两三亿斤便是余盐。”
上次金百万掷千金叫嚣用五十万两买个贵妃名额，已经让李佑震惊半晌无语。没想到这个数目还不是上限，今天又听见个每年六十万……
李大人这样江都县正堂官，讲究清廉话今年收入差不多有两千样子，对于常人而言已经是高收入，抵得上普通富商。但是与六十万两比起来，实在是渺小得不值提。
不过自从和盐商打交道以来，特别是认这个便宜金老丈人以来，李佑对于以万为单位银子数目越来越麻木，不会像从前那样过于大惊小怪。
“账不能如此算，六十万真正到老夫手里也就十来万而已。”金百万看着女婿表情苦笑道。
其他几十万两去哪里？醒过神李佑没有细问，只好奇地打趣道：“这只是你贩运私盐收入罢，你那每年七万引官盐至少也得赚十万。老实说，你老人家每年总收入是多少银子？有没有三十万两？”
李佑闻言点点头，他需要就是这样真正手数据。
那五亿斤计划产量是官盐，至于余盐说白就是私盐。盐场都有大使监督管理食盐生产，按照制度产量是严加限制，只能根据年度计划生产，严禁擅自增产。
但偷偷增产显然是管不住、禁不绝，再说盐场大使也就未必愿意根据国策严格限产，这就是私盐最大源头。
“这两三亿斤余盐里，经过老夫贩运每年在亿多斤左右。”
这个数量让李佑瞠目结舌，直平静表情终于起变化，倒是让金百万不知为何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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