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两种后果都有预案。如果杨抚台击败盐运司,可以趁四五月份天子南巡机会,劝长公主殿下摘桃子。如果杨抚台撼不动盐运司,只怕还得来找他助拳,到那时再看情况而定罢。
李佑硬推杨抚台去整饬盐务,也是有原因。
说什也要给巡抚大人找点麻烦事做,让他去折腾盐务不能脱身,总比被他盯上迎驾事务好,李大人如此想道。
在他心中,天子首次南巡迎驾事务就是他禁脔,关系到他五十年官场大计(如果他能活到七十岁)!
这风头绝对不能让出去,如果无法与杨抚台达成彼此信任默契,那就还是小心为上。
有意怠慢,他被朝廷罚闭门自省三个月,期限未到不便抛头露面迎来送往,想要公开露面,得等到三月份。
又由府衙牵头,各衙门联合办场盛大公宴欢迎巡抚移驻扬州。杨抚台言笑款款,对每个人都很和蔼可亲,仿佛春风拂面。
回到自家衙署,明月当空,晚风徐徐,李大人将自己关在书房中。
先是反思此行个人得失,总结出八个大字“教训深刻,过犹不及”。随即又提起笔,按照自己腹稿写本奏疏。
“自罢斥巡盐御史,盐务监察不力,积弊至今,不合时宜之事甚多。当务之急,重在整饬为先。天子南巡在即,恳请朝廷速遣部院重臣员,镇于扬州整饬盐法,以保国家盐务之利。”
杨抚台到扬州城后,入驻由察院改建为临时行辕,位置也在旧城区。幸亏巡抚衙门采用独官制,没有内设属官,只有几十个各房书吏和幕僚若干,所以在厅房和官舍上安置上相对简单些,察院规格基本是够用。
此外杨抚台并没有拿出新官上任三把火,搅动满城风雨做派,很平和沉静。当然,他也并不是什新官,只是挪到扬州府办公而已。
在满城瞩目下,巡抚大人政事上无所作为,但所做最多件事居然是赴宴。今天吃东家,明日吃西家,半个多月工夫吃十来次豪华宴席,十分折节屈尊。
这让人有点猜不透,直到月底,李大人警惕才渐渐放松。算算时间,朝廷应该针对他奏疏有所反应。
可就在二月二十四日,正在县衙审案子、打板子李青天得报,杨抚台突然
这是奏请朝廷派遣大臣来整饬盐务。李佑笔下“部院重臣”人选,虽然限于他五品身份,为避免显得张狂而不便点名道姓推荐人选,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最适合莫过于刚刚移驻扬州凤阳巡抚。
来之前杨抚台与盐务没有什瓜葛,又是刚到扬州,人情世故上羁縻牵制不大,正便于整饬盐务。二来若另派重臣前往扬州,显得有些挤对杨抚台。三来杨抚台本身在江北地区有根基,整饬起来有势可依,效果比空降大臣更好。
李佑在京师时候,便晓得近年来盐运司在盐务上权柄过重,感觉有被架空之虞朝廷对此很是有些意见。想必自这些奏疏是很合朝廷与某公主胃口罢。
无论是否能够结好杨抚台,这引使杨抚台去搞盐务驱虎吞狼之策势在必行,只是使出方式不同,或引诱唆使或硬赶鸭子上架而已。
只是若不能结好巡抚大人,做不到紧密配合,这驱虎吞狼计策后果实在难料,喜欢事事尽在掌握李大人略感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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