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出身高贵,位居势要,但却不骄狂高傲,待人有礼。招待南来北往大小*员从来不遗余力尽善尽美,从不因对方得势失势、地位高低而冷热不均,有困难求到他门上,都慷慨助之,实有古孟尝之
这样个衙门在地方坐大,对盐业控制权渐有超过朝廷趋势,而且能够掌控三百盐商加起来富可敌国财富,怎能不令朝中有识之士担忧?或者说是看不顺眼……
所以说,归德长公主敢打盐业主意,并不是皇家人物骄蛮鲁莽,而是也看出有可乘之机而已。
但这多年来,直按兵不动,原因无非四点。是扬州地方官吏出于各种原因,不愿与盐运司作对,而且往往也斗不过盐运司。
二是朝中*员远离地方,说起盐事总有点空对空,只能隔靴搔痒。
三是受过盐运司好处人为数不少,无数孝敬撒出去也不是白费,于是就不愿多事。
或许有人奇怪,个五品地方官上两本奏章,说几句盐务坏话,就惹得朝廷雷厉风行迅速任命两个整饬盐法*员,这玄幻得有点不合常情。
朝廷这家店又不是李佑开,怎能糊涂到为李佑几句闲言碎语就对重要财源大动干戈?
简单表象后,自然有其深刻道理。
去年李大人还在内阁任职时候,遇到北方盐商闹事歇业。为表现自己才干,后又因为长公主对盐业野望,他利用职务之便,在中枢细细翻检过很多盐业资料,又经过自己阴谋无下限揣摩分析,所以对形势有比常人更深入解。
三十多年前,朝廷为节约开销,曾经有过番裁省官吏、罢设冗职、精简衙署举动。
四是盐运司首脑往往也是朝中最当权人物亲信,增加这种人情因素,又给整治盐运司增加难度。
困难虽然有,可是该办事总是要办,正义必须要战胜邪恶,所欠只是个契机。
在另个时空,这个契机是“两淮预提盐引案”,在本时空,契机变成李佑“百零八条”。
虽然这百零八条都是很琐碎细枝末节,为不打草惊蛇,没有什惊天动地行业黑幕,但在有心人推动下,需要他是契机话它就是契机。
其实现任两淮盐运司运使丁大人此人口碑不错,在官场上风评极佳。
当时江左地区有两个比较轰动变化,是江南巡抚被罢设,职权并于南京;第二个就是专司监察、驻在扬州巡盐御史被罢设,职权并入江北巡按御史和同驻扬州淮东分巡道两个官职中。
专司盐业监察巡盐御史被裁撤,固然节省负担,但也导致盐运司逐渐坐大,对盐业控制权日益增强。
毕竟巡按御史也好,淮东分巡道也好,都不能全心盯着盐事。时间长,此消彼长,对盐业监察渐渐也就有名无实。就好比当年从制度上看,都察院河南道负责监察司礼监,但实际上谁又能监察得?
按米价每石两计算,景和朝全国总岁入约摸钱粮五千余万,但除去供养禁直军和驻防营兵、地方官吏、藩王宗室外,朝廷用度大概在两千万左右。
这两千万有四个来源,盐课、漕粮、税关、市舶司。其中盐课家占三分之。也就是说,占据天下盐业半数两淮盐运司个衙门,便供奉朝廷用度六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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