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式各样侧目中,李佑插队将揭帖放在案上,问道:“天官和左部郎可在?”
“在在。”那老吏收下揭帖,热情地答复道。
李佑点点头致谢,转身向吏部后衙行去。
在去年三月朝廷大洗牌后,原吏部尚书许道宏进位建极殿大学士,成次辅。而原左都御史赵良仁迁吏部尚书,便是如今天官大人。
这位赵良仁老大人与李佑乃是同乡,李佑在苏州又与赵家交好,所以论起关系,应当比许道宏更亲近。
佑下车,这宅子朱漆红门已经打开,内有照壁,站在门外看不清里面。张三拿出几张图,对李佑开始讲解如何安置。
李老爷不耐烦听这些俗务,挥挥手道:“你与李四勤快些,将夫人们和家什安置好,以及给两位西席找个清静屋舍。回头与简要说说即可,老爷就不细问。”
李佑站在胡同里,东西南北看看,左邻右舍果然家家朱门,不愧是*员云集地段,得闲要拜访拜访才是。而且还得让张三多打听点,旁边不知谁家要是离任或者被抄,赶紧买下来扩大自家面积。
第二日是八月初四,李佑将家人继续留在新宅中安置收拾,而心急他则带着揭帖,向位于宫城正南方吏部而去。
李佑这次被召入京,是来接受任满考察并叙用,负责考察衙门是吏部和都察院,所以进京后,须得主动向吏部和都察院报道。叫崔师爷帮忙写揭帖,便等于是上辈子述职报告,主要内容是自陈功绩以待勘察。
不过赵天官大约是在都察院做风宪官久,那种不苟言笑严厉派头时纠正不过来,对着李佑这个勉强算通家之好同乡后辈也是如此。
所以面对赵天官,李佑觉得亲近程度反而不如与许次辅之间相处时,不过他也知道这纯属是个人感觉,而做官万万不能靠流于表面感官知觉。
见天官大人,礼毕寒暄几句,李佑脑子转转,决定说几句不那突兀私人事情,以增加亲近程度。“贵府义老爷如今在家将近三年,当初风头早已过去,按说应该起复,老大人要举贤不避亲哪。”
这义老爷便指是赵家三兄弟中老二赵良义,当初他为避嫌辞官隐退在家。没想到遭遇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幸亏李佑帮他找回流失在外孙辈,才聊以为慰,这晃也快三年。
赵天官苦笑道:“这二弟如今心在家调教孙辈,
他新宅距离承天门外六部不过二里多地,而且还是很好走大路,比起上次留京住寓所,真是便利许多。
吏部大门那里,还是那副终年不变门庭若市样子。如果说朝堂如市场,吏部就是这个市场中最大商户。
在地方上具备真正告身*员难得见,个大县里可能也就七八个。但在这里却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片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来,就可能碰到三五个*员。任你是地方青天还是民之父母,到这里就是个普通货物。
但不得不说,即便站在货物堆里,李大人依旧醒目亮眼。与三四十岁为主老家伙们比起来,如此年轻正五品不是凤毛也是麟角。
吏部大堂上老吏对李佑印象极其深刻,见到英气逼人李大人踏步进来,愣愣,主动招呼道:“许久不见,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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