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救祖陵之功,你本来就该升两品,不过被朝廷压下所以才给你个正五品。”
“这都是过去事,朝廷也不可能二次追赏,论之无用。放鹤先生休要拿这个说笑。”
朱部郎放下酒杯,正色道:“你认为是喝多说笑?别看你是杂流出身,有时反而是好事。朝廷上下其实对你没有提防心,都知道你再升也当不侍郎、尚书、大学士,做官随时有可能做到头。
所以你有名正言顺机会时,别人轻视之下不会拼命阻拦你,犯不上去打压个注定没前途人,结果你运道十足,自己也会做事,而再再而三地有好机会。据揣测,估计你到三品之前都不会太慢,但三品以后就是天堑。
就拿眼下来说,你从景和八年冬季升为五品,至今年半,若说三年任也已经过半。在这年半里你也没停着,从府同知兼整饬盐法到右检校佥都御使,再到如今文宣院院使,总是稳中有升。有亲民官、有科道官也有朝廷正印堂官,不知不觉短短时间里攒下资历,这就是很雄厚基础啊。只要未来两年内,再有个什契机,升为四品就是很顺理成章事情。”
文宣院新开后,工部在皇城东南角找处院落,充当文宣院衙门所在地,和詹事府是邻居。对新鲜出炉李院使而言,最大好处自然便是离家距离近,不必动辄赶十七八里路去国子监。现在只需从皇城西南角穿到东南角而已,所以他又恢复乘轿。
真理报所属监生主笔和工匠们都要从国子监转移到这里,以及那二十几万个铜活字。这些活字让石祭酒很是心疼半天,不过看在李佑为监生找出条新出路份上,他就不向朝廷啰唆。
这期间还有件喜事,朱放鹤终于升为正五品礼部仪制司郎中。时间朱府也是贺客盈门、纷至沓来,李佑想请放鹤先生酒宴也排不上,最后朱放鹤抽出时间在家里开桌便宴,请李佑连夜上门饮酒,算是道贺。
此时天气渐暖,这桌便宴就摆在后花园亭中,天上朔月相照,暗夜里阵阵花香袭人,倒也幽静雅致。
李佑举起酒杯道:“恭贺先生高升!”
“那只能借你吉言!”李佑打个哈哈,“今夜是祝贺你高升来,怎反客为主地议论起?”
朱放鹤饮尽杯中酒,却苦笑说:“自景和二年中探花,至今才是五品,只与你相当,你说这也很值得庆贺?”
八年时间从七品做到五品,对于普通*员而言还算正常,甚至可以说不算慢,但对于科举三鼎甲而言,就不太正常,特别是与某杂流出身李姓*员相比较,实在免不令人泄气。这还是因为受宗室身份拖累,须知防宗室、防勋戚、防宦官可是文官三防。
李佑谦虚道:“在下可是救你朱家祖陵,拿命换来五品,不然如今还在扬州做知县。这等际遇,都是机缘巧合天赐。哪里比得上放鹤先生做官沉稳扎实。”
“不用开解,早就想得明白,既然受用宗室身份好处,那也就要承担宗室身份坏处。不过你也别假惺惺谦虚,敢与你打赌,别看你没出身,可今后你必然还会比升得快。”
李佑嘿嘿笑道:“如今能有五品朝官,已经是侥天之幸,焉敢得陇望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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