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年纪,可比不得年轻人,稍微有点差池,就是病来如山倒。
万福安看着万元脚边个大包,“那又是啥?”
“这个啊。”万元打开大包给他爹看,“都是书,托开班车司机,从县里买回来,城里人不要,当废纸论斤卖。”
万福安看乐,他老万家要是出个文化人也不是什坏事,“不认识字,你也不认识字,家里就你姐还读过几天书,回头你别比你姐还厉害。”
钉好桌
镇上学校,也不是谁想去就去,没人引荐,没有过硬关系,即便是高中毕业,人家也不会要。
既然许缙云走不,这院子就得长久地住下去,万元想着,总得给许缙云再添置点东西,他回头,猛然发现他刚刚惬意地靠在许缙云胸口。
自己屁股下板凳矮轮椅大截儿,许缙云身上没什火力,可离得近,万元还是感觉到他体温,个鲜活人,总算是有点生气。
许缙云家缺张像样桌子,万元把自己那张缺胳膊少腿桌子修整下,打算给许缙云搬去。
万福安见状,忍不住揶揄句,“你在外面置办个家?”
要纠正万元握笔姿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他平时很少用到笔,不存在什错误固定习惯,只是大概不太习惯被压着中指感觉,在许缙云给他调整握笔姿势后,他又会渐渐将树枝攥在手心里。
“这样不行。”许缙云朝万元靠近些,胳膊绕过万元肩头,手掌覆盖到万元手背,像是教幼童样,手上得用力牵引着他,“放松,别太紧张。”
湿热呼吸扫到万元颈子,在这寒冷冬天,这样温度着实叫人很难忽视,他有点怕痒,缩缩脖子,很快便适应后背许缙云。
遍遍练习,许缙云偷偷松开万元手,但还保持着虚搂万元姿势没动,侧头注意着万元表情。
万元很认真,眉头紧锁,两个不怎复杂汉字,他反反复复地写着,起初,他和刚学写字小娃样,把这两个字写得很大,在许缙云示范下,才逐渐将字体缩小些。
万元给许缙云砍柴挑水事情让镇上人知道,得亏万元是个男人,人只道是他多管闲事。
“给许缙云送去,人教识字呢。”
万福安想想也是,再说那个许缙云挺可怜,谁不知道胡婶嘴脸,落到她手里,能有什好日子过,帮把又吃不多少亏。
“金民娘怎样?”
万元摇摇头,“病得厉害,金民都不敢走,想着就实在不行,去县里找个事情做,县里离得近,个把月还能回来趟。”
树杈直抵在中指上,万元又不能完全放松下来,没过多久,他右手便有点抽筋。
“哎呀。”他捂着手腕,往身后靠,靠到许缙云胸膛,他第反应是放松身体,而不是躲开,嘴里嘟囔道,“这比下地干活还累,挥锄头还得挥俩小时呢,写个字会儿工夫手就抽筋。”
许缙云轻笑声,握住万元手揉着他虎口位置,“你太紧张。”
许缙云手就是没做过粗活,比万元他们镇上女人还要细腻,想到城里长大他,现在在这儿受苦,万元替许缙云不值。
“你呀,要是能在学校教个书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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