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解释，只催促着春草离去，自己则转到涵秋厅旁
竹林小亭中，默默坐在
那里。
端菜送酒小厮鱼贯入厅，应该是宴席已开。她心中焦急，只想要尽快见
见那个左军都督府年轻人，好印证之前猜测。然而没有召唤又无法入内，她独自在小亭中等许久，忽见厅门开，有人走出来，身材挺拔，样貌端正，正是自己想见那个人！
他唤来长廊里小厮，嘱咐几句之后，便又想转身回去。
相思匆忙奔出小亭，情急之下低声叫道：“盛大人！”
他怔怔，循声回望。隔着雨帘潺潺，长廊旁丽装少女肤白莹秀，眉眼间似含隐忧，看上去又有几分莫名熟悉感。
*
“听闻大人去宫中，
等还担心大人无暇过来……”邹侍郎很快赶上，落后步跟在那人身旁。
“吐蕃大宝法王送来数十匹河曲骏马，万岁起练习骑射之心，自然要在旁作陪。”
“大人辛苦，大人辛苦！今日能来赴宴，实是吾等之幸……”邹侍郎等*员带笑相随，陪同那人绕过水榭，往宿云池另侧涵秋厅而去。
严妈妈领着众官妓小厮亦紧随其后，春草远望着已转过曲桥那群*员，小声赞叹道：“这来也不知道是谁，年纪轻轻就好大架势。”
，连忙放下杯盏，带着众人匆匆出水榭。
雨点细密，池上白石曲桥泛起浮光，这行人急迎至曲桥尽头，不远处碧树掩映垂花门后已有脚步声错杂迫近。
未等来者踏入园中，邹侍郎已疾行数步，屈身拱手相迎：“大人拨冗冒雨前来赴宴，邹某有失远迎，还请万万恕罪。”紧接着，在其身后众臣齐齐跪拜，严妈妈等人见状，更是匍匐不敢出声。
滴滴答答雨乱溅如玉珠，满园人等跪拜静候。
青砖地上积水濡湿相思湖蓝长裙，她跪在曲桥尽端，紧紧抱着琵琶，将头垂得极低。
“……你认识？”
相思上前几步，望着他悲伤道：“大人是南京人士，原兵部主事之子？”
青年双眉蹙，“你究竟是谁？”
“云家幼女，云静琬。”她噙着泪朝他下拜，“当年曾玩笑着叫你姐夫那个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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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目光却始终落在那位盛大人身上，对她话语并未放在心间。小石幽径通往涵秋厅，相思与其他乐女来到厅堂外长廊，等候片刻，小厮出来说是贵客们先行宴饮，稍后再传弹唱。
姑娘们在雨中淋湿妆容，自然巴不得回去休整，很快便各自散去。唯有相思踟蹰于门外，走几步又慢慢停下。
“相思，你不去重新妆扮下？”有人回头诧异道。
“不用……”她低声应着，将琵琶交与春草，“你先去别处休息片刻，在这儿等着。”
春草愣道：“他们现在不让人进去，你等着做什
？”
脚步声越来越近。
寂寂雨声中，有人步履飒沓，从跪拜人群中间走过。两列随从肃然跟从，最先者路紧随为他撑伞。
相思不敢抬头，只望到青砖石浮光映着藏蓝曳撒，银线盘绣出繁复环绕云雷纹。
“都起来吧，满地雨水，污衣袍。”
年轻声音轻描淡写地响起，似乎含着宽宥恩情，却又让人感到漠然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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