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朝春草使个眼色,自己则退到边。春草战战兢兢坐在桌边,在众人注目之下拨弦调音,起初还有所凝滞,但几声轮转之后,铮铮然弦音灵动,如汩汩清泉自山间跳跃流涌,虽还未到绝妙境界,却自有水乡清韵。
两旁乐女小声议论,严妈妈拉长脸,听得她弹至快要结束,忽然怒道:“弹成这样还有脸睡觉?相思,这就是你说已经练得差不多?”
春草怀抱琵琶涨红脸,想要争论又不敢,相思抿抿唇,道:“相思以为春草已经竭尽全力,妈妈还不满意话,还请为们指点迷津。”
“别跟拽什文!你以为自己以前是娇小姐就不起?”严妈妈恼恨她这不卑不亢样子,扬着袖子指四周官妓,“这里有几个不是出身大户人家?还不都乖乖服软,磨灭性子!早就告诉过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明天开始你们两个就给去后院洗衣服,什时候想明白,能真心诚意听话驯服,再到面前跪着讨饶!”
“妈妈,您这是鸡蛋里挑骨头……”春草忍不住要争辩,相思却咬咬牙,拽住她衣袖,“有什好争,她既然存心不让们好过,吵破天也没用。”
月。
春草苦着脸道:“这不是有意刁难人吗?以前只会檀板,这才开始练琵琶,就算把手指头磨烂也学不出啊!”
相思心里有怨,可是如果因此再和严妈妈顶撞,更会连累春草。她挽起长发,整顿衣裳取来琵琶:“走,带你练去,你又不蠢不傻,就不信教不会。”
她带着春草又去水榭“月缕风痕”,严妈妈自己回去休息,派两名心腹在旁监督。那两人得命令,自然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相思与春草,不容得她们有丝喘息。
相思为不让春草受罚,殚精竭力地教她演奏琵琶技巧,每天从早到晚几乎不得空闲。才三日下来,两人指尖就已经肿胀,却也只能忍痛继续弹奏,到第四日夜晚,那两名心腹回去禀告,过会儿,严妈妈带着其他官妓款款而来,有意让她们看看相思和春草狼狈样子。
严妈妈朝着众官妓故意扬声道:“瞧见没?还是相思懂事,知道跟作对没什好果子吃。明天就是卉珍日,你们这些人都给机灵点,别在众人面前丢严妈妈脸!”
说罢,下令将相思和春草今夜先关在月缕风痕内,明日早送去后院。
她带着众人出水榭,有官妓大着胆子问:“妈妈,明天要是有人想点相思花名,您会告诉客人她挨罚吗?”
“蠢货,她才从西厂回来不久,有几个人知道?再说,在那阎罗殿里待好些天,又牵连上高千户
谁知推开水榭大门,却见两人趴在案几上居然已经睡着。
“谁允许你们在这睡?!”严妈妈声厉喝,将春草吓得几乎跳起来。
“……实在太累,想趴会儿,就不知道怎睡着……”她结结巴巴解释。相思捋捋发,起身道:“妈妈不是说要春草学会‘采荷令’吗?她已经练得差不多,们才想休息。”
严妈妈冷笑道:“说得轻巧,就凭她,能弹成什样子?!”
相思看看春草,从桌上取来琵琶,交到她手中。“那就请妈妈听听看,若是有不好地方,再与她演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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