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她都没敢抬次眸,看他眼。
直至江怀越后退半步,漠然道:“好。”相思才攥紧手指,仍旧低着头,向他道:“多谢。”
他看着相思,旋即侧过脸,道:“犯得着这样害怕吗?”
她愣愣,抬眸望他:“……没有害怕。只是……”
——只是什?
“那也知道你想做什。”江怀越冷冰冰地拒绝,“你自己伤到哪里还会没感觉?疼痛地方涂层便是,少来娇滴滴那套,本督是什人,难道要为你去敷画粉?!”
她没法子,只好背转身,凭着感觉去涂抹画粉。指尖碰触之处还是有些刺痛,她又不敢多触摸,尽全力涂抹过后,才低着头转过来:“不知这样是否遮掩住?”
江怀越打量,气笑。
“涂那厚,是要昭告天下你这里受过伤吗?”
她不免也愠恼起来:“又看不到,这样已经是尽力而为!”
天青底子朱红花纹细长瓷盒。相思先是愣,继而惊喜道:“这是装画粉盒子!原来他没带走!”
“原本就是要在你回去前再涂抹次。”江怀越将盒子给她,示意其看窗外天色,“时候不早,你遮饰下,便可启程回去。”
他平静地说完,便又出房间回到院中。相思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瓷盒,用指尖蘸层薄薄画粉,却又犯难。
迟疑好会儿,起身望望庭院,慢吞吞地挪到门口,向正坐在檐下江怀越唤道:“督公……又有事相求。”
他本来就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听她这样说,更是强忍着想要叱骂情绪,回过头,奚落道:“你还有什事,次讲个利落,别而再再而三来消遣。”
江怀越却没有如她所想那样追问下去,只是沉默转身,往院门处走去。她站在那儿,心里阵迷乱,如果他追问,自己却完全答不出来。
并非害怕,只是……拘束?还是羞涩?抑或是有种从心底潜藏抽芽颤栗,令人手足无措,仿佛被那指尖触,便点染出心间万千缤纷绚影。
“……过来!”他实在没办法,只得将相思拽到近前,手指轻揉,抹淡她前额处原先痕迹。肌肤轻微碰触使得她浑身紧张,僵立在那儿不敢抬眼。
枝头有白尾鸟雀扑簌簌飞过,坠落细碎叶片。
江怀越夺过她手中瓷盒,轻蘸画粉双指捻,在她前额处淡淡推开,再细心匀和。饶是动作轻缓,她还是忍不住蹙蹙眉,却换来他低声严斥:“别乱动。”
相思屏住痛,鸦翅般长睫轻轻簌动,掩住眸底不安。
尽管神情冷冽不苟言笑,可眼前他还是以极其认真严谨姿态为她匀染画粉,轻透无痕,遮掩伤处,几可乱真。
她咬咬唇心:“这里没有镜子,自己无法敷粉遮挡伤痕……”
他倒是怔,似乎没有想到原来是这事,沉着脸站起来,走到她近前:“那你想怎样?”
“能否请提督大人……”
“不行。”
“还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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