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东西最近真是越来越过分。
他盯着相思,硬是克制恼火情绪,压慢语速道:“为西厂事情没做件,脾气倒长不少。”
相思迫使自己看着那不断晃动竹帘,忍住眼里酸楚:“奴婢哪敢长脾气?只是人都有喜怒哀乐,督公不准奴婢有不高兴时候?”
江怀越怔滞下,不禁冷笑:“你还有什不满意地方?本该早就回西缉事厂,却为此到现在还坐着这破车在城里兜转,都没抱怨,你倒垮着脸不乐意!”
相思张张嘴,心里被许多奇奇怪怪情绪挤占得满满当当,可是时之间又无从说起。细想起来是该感激他,从上次为她在镇宁侯夫人面前解围,到这次……
相思哑口无言,其实自己确实是不希望被人那样轻薄,不然怎会闪避开去?可看到他如今这态度,却又不想把自己真正想法表露出来。于是有意肃着脸容,闷闷地道:“只是以前没经历过,下子有些不适应罢。”
江怀越更不高兴,这是什话,不适应?难道多经历几次还会习惯?
他本不想再在此事上啰嗦,可隐忍片刻,还是按捺不住:“你既然算作西厂探子,就该懂得分寸,叫你多接近客人,却也不是什都由着别人乱来。”
他说话还是那样冷冰冰,在相思听来,不是关切,也不是担忧,更像是责备和鄙视。
她想到之前几度想走,却被困在孙府,宾客们吟诗作对,而自己备受煎熬。当时他却只是叫个下人去找什玉佩,让她忽而心生希望,忽而又坠落千丈。本来事情已经过去,她都不愿再想起,可他偏偏还要触及,用又是这样不近人情话语,让她再次感到委屈。
“你衣衫背后是什?”
相思本来正在胡思乱想,猛地又听他说话,愣怔会儿才回过神:“背后?有什?”
——又是这种神游物外样子!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在他江怀越面前,她时不时就走神,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江怀越强忍着不悦,指着她肩膀部位:“那后面,有长道黑。你上来时候碰巧瞧见。”
相思这才明白过来:“哦,那是太傅想在背上题诗……”
她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问道:“督公意思是,特意在孙府外边
凭什总是怪她?
太傅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又确实没做什出格下流事,她个小小官妓,能有力量当面反抗?
出孙府上马车见他,本来是有丝惊喜交加,可现在……她眼睛又酸涩起来。
相思抿着唇,别过脸,望着窗户言不发。
车轮辚辚,竹帘轻晃,她鬓上金钗垂坠赤红珠子,摇摇曳曳,晃得江怀越有些眼晕。她居然敢对他不理不睬,之前说那句话,只不过叫她注意分寸,难道有错?
她还未说完,江怀越就冷哼声,尽是讥诮:“七老八十还想着这些,文人就是改不风流习性。”
相思红红脸,看他总是对他人冷嘲热讽样子也有些不顺眼,便小声嘀咕:“人家也没做什下流无耻事,只不过诗兴大发吧?”
他却横眉:“你让他题诗?”
“没……闪开,这不是才弄脏衣衫?”
“呵,既然觉得那举动并非下流无耻,为何要闪避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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