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离明时坊后,在城中绕圈,朝着城西灵济宫方向而去。最后在距离西缉事厂不太远僻静胡同里停下来,江怀越则下车,独自闷闷不乐地步行回去。
才穿过正堂,便见杨明顺边哼唱着曲子,边手捧乌木小盒往后院去。见江怀越回来,他忙不迭迎上前笑问:“督公今日去孙太傅府上喝酒,可还高兴……”
这问话出口,杨明顺就有些后悔。仔细看着督公这含霜眼神,怎也不像高兴样子啊。果然,江怀越冷冰冰地盯着他,毫无感情地问:“近日密报为何还没送上来?”
“这,这就是……”杨明顺打个哆嗦,指指怀中盒子,“本来想今天早给您送去,可知道您要去赴宴就……”
“送书房去。”
马车慢慢停在路边,相思潦潦草草地朝江怀越行个礼,头也不回地跳下马车。车门还没关上,半开半掩间,江怀越不动声色看着她,她被这目光盯得有些发毛,尴尬地后退步:“大人,又怎?”
他仍旧不说话,光影斜照间,眉峰眼睫愈显幽黑,神色中隐约有些落落寡合之意。这马车就停在人来人往街边,喧闹嘈杂声中,相思茫茫然站在树影下,而江怀越则坐在车内不动。车夫等片刻不见相思离去,不由转身向车内问:“大人,咱们还走不走?”
“走。”
江怀越这才冷峻开口。相思闻声,敛容行礼,于寂静中看着他关上门。车夫扬鞭子,马车再度缓缓起行。
*
等到现在?”
江怀越蹙眉,打量她几眼:“你觉得可能吗?”
“那……为何会说因为,到现在还在城里转?”相思努力理理思绪,望着他又问,“督公是不希望被太傅留下,所以才等在那里,又想法子让太傅将放出来?”
真是……想怎说,就怎说吗?
江怀越脸色愈加凝滞,若不是坐在车内,几乎就要起身呵斥。“你在想些什?!”他骂句,决定不再跟相思说话,免得她时不时就冒出两句让人窝火话语。
他绷着脸,转身就走。杨明顺愣愣,连忙追上讨好:“那小先替督公整理下
车辆徐行于闹市,明时坊内歌楼舞肆林立,江怀越闭上眼,不去听外面飘扬流转靡靡之音。
回想之前那段同车时间,又有些后悔。他很少会懊悔、遗憾,做事之前总追求完美无纰漏,事成之后也不纠缠回顾,然而此刻心中却觉得今日举动,分明是多余。
尤其是在相思出孙府之后,为何还要载着她同行程?
没来由你言语,尽是些没用闲谈,且又不欢而散,何必、何苦?
……
*
沉默时间特别难捱,相思也觉得待在车里太尴尬,时不时朝外眺望,才望到淡粉楼影廓,就整整衣衫,小声道:“督公,要回去。”
江怀越瞟瞟她,言不发。她想想,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诚挚地向他致谢:“不管怎样,这次还是多谢督公……”
“谢什?”他冷言冷语,“顺路捎你程而已。再说,或许也是多此举,你并不想着离开孙府。”
相思被这话堵得慌,想不出如何回应才合适,索性敲响车门,朝着车夫所在位置喊:“前面就是淡粉楼,请让在此下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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