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轻微晃动,映着他眸色愈加浓黑。
“不记得。”他忽而开口,不含情感,
“是孽种。”江怀越倒是很平静地说,“侯氏当时安慰她,又把她接回家中住晚,第二天将继贞送回庵堂,本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但是不久之后,继贞心慌意乱地找过来,说是发现自己怀孕。”
“那为什不吃堕胎药?!”相思睁大眼睛道,“们教坊司也曾有人……”她说到这里,急忙又止住话语。江怀越看看她,有些无奈感觉:“你还真是……懂得不少。”
相思红脸不说话,他过会儿才又道:“本来她也请侯氏为她去买堕胎药,但是侯氏当时留心眼,因为她交友广泛,认识人说亲戚家中无儿无女,直想请她帮忙领养孩子,并许诺如能找到男孩子,能给白银二十两。那时候侯氏丈夫常年多病,家中日子艰难,她便存私心,有意拖拉拿假药糊弄,三个月以后继贞怀孕之事被她师傅发现,引起大怒。可那师傅又不忍杀生,便只好听侯氏劝解,让继贞将孩子生下后转交给她,说是送给名信佛香客,也算是成全善果。”
相思听到这,不由气愤道:“看来这侯氏才是害人精,哪有这样坑害自己好友?!可是林山既然被送走,为什又会回到庵堂?”
“她把孩子送交给所谓熟人,其实根本不知道那人说亲戚到底是什底细,只得白银暗中高兴。又过十多年,忽然有天,已经是少年林山找上门来,拿刀逼着她告知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侯氏迫不得己将他带到净心庵,让他们母子私下相认。这才知道原来领养林山不是正经人家,而是常年在运河上打劫偷盗水匪。那林山自幼也跟着养父东游西荡,尽学下作手段。据说林山得知自己连亲生父亲是什人都无法确定之后,更是大受打击,发通怒火后,又离开净心庵。数年后,已经久未出现林山再度来到净心庵,这次却是因为他带着手下在运河打劫,发现船户女儿貌美,竟在其父母弟弟面前将之*污,最后又将那家四口都捆绑沉到河底。所幸那小男孩挣脱绳子,趁着夜色游到对岸,报官之后林山画像贴遍大街小巷……”
“明白,所以他会躲到净心庵假扮成尼姑,为就是逃避官府追捕。”相思很快接上话,但随即又沉下眉头,叹声,“继贞也是因为心存歉疚吧……所以默认他躲藏在身边,还处处为虎作伥……可不明白,他自己都知道继贞是受到*污无奈才生下孩子,怎还忍心次次地再去糟蹋其他女子?!”
江怀越时没有回答,过片刻才道:“自小就不辨善恶,随心所欲惯吧……再有就是,也许他本性就随他那不知名姓生父。”
相思蹙眉想想:“那倒也是,和姐姐分别像爹娘,娘最是端庄守礼,姐姐也是这样。”她说到此,忽然撑着下颔望向江怀越,试探问,“督公,您像令尊还是令堂?”
他本是沉静安宁,忽然听到这问题,眸底微波乍敛,好似深潭被从天而降冰凌砸动,惊起层层涟漪,却又迅疾凝结。
相思察觉到这微妙变化,惴惴不安地看着他眼睛,嗫嚅道:“没打探什意思,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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