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越放轻脚步,来到床边,慢慢坐下来。
床头柜子上还搁着未完成绣品,应该是莲池双鱼嬉戏图景,只是才绣半,穿着金红绣线银针还斜插着。他小心翼翼地拉
*
他带着杨明顺回到那个小院,站在树下,看着杨明顺慢慢走上台阶,敲敲门。
屋子里原本寂静无声,过会儿,传来小穗询问声音。
杨明顺整整衣衫,温和地道:“是,小穗。”
“明顺?”她显然悲喜交加,隔着窗子急切道,“你来?”
勉强笑笑,“回老家跟那几个哥哥种地还是看风水?知道,进宫,就再也没有家,回不去。那还能上哪儿去?隐姓埋名四海为家?可是宫里人,怎可能来去自由?或者您是想用计谋再像当初送走相思那样,将也送出京城?”
江怀越垂下眼帘:“只要你愿意,会安排。”
“督公,那样做太危险。”杨明顺眼里泛起泪光,脸上却还带着牵强微笑,“知道您心疼,跟着您那多年,为您鞍前马后奔走效劳,这是杨明顺福分。哪怕被您骂过踢过,也乐意。因为明白,您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打心底里瞧不起,您是把当成自己人……今日有您这句话,觉得这辈子也值。可是更知道您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容易,您在朝堂在后宫权势越大,树敌越多。之前九死生征战疆场,却落得被贬去南京。去陕西,又去辽东,再到途中险些被杀,您披星戴月才赶回京城,步步算计着在风口浪尖抢占上位。您是在赌在拼,用自己命才换回今日切!金贤妃虽然失势,可那多双眼睛盯着您,万岁先前也已经对您有芥蒂,怎能在这样时刻,让您再冒险犯事呢?”
江怀越喉头发堵,紧紧攥着手,声音也喑哑:“那你,还是要当做什都没发生,跟着小穗回宫?”
“回啊,不回去还能去哪里?”他故作轻松地道,“愿意陪着她,哪怕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肩并肩,可也愿意在后面跟着,看她背影踏上玉阶,愿意看她享受富贵荣华……那是她命。从算卦,算出她命格显耀,超乎常人那刻起,就知道,自己跟她,不可能再有希望。”
“嗯,……想来看看你。”他说罢,轻轻推开门,慢慢地走进去。
房门被掩上,江怀越望着那扇紧闭门,过会儿,才转过身,离开这里。
*
怀着难以言说心绪,他来到相思住院落。
屋门半开着,他推门而入,不见她人影,转到内室,才发现相思和衣躺在床上,竟然是睡着。
“哪怕你重新回宫后,会更遭冷遇?”
杨明顺释怀地笑下:“不是您,没有大起大落过。本来就是御马监不起眼小内侍,就算再回最底层做起,又有什关系呢?只要在宫里,能看到她每天平平安安,就已经,很安心。”
江怀越沉默良久,最终道:“好,这是你自己抉择,听你。不管怎样,还是会尽力保你安全。”
杨明顺眼里湿润,撩起衣袍跪在他面前,道:“多谢督公。小还想去见见她,迎接车队马上就要来,……有些话想跟她说。”
江怀越忍着悲伤,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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