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在那里,这时本来围在对面果子摊位前弟弟也奔过来,边喊着哥哥,边指着那辆马车呜哩哇啦说着听不懂话语。纯儿觉得丢脸,呵斥道:“别咋呼!闭嘴!”
“你还有弟弟?”相思回过头,见那个孩子还很小,便招呼他过来。然而孩子终究对她很陌生,只是忸怩着绕在马车边,不敢靠近。
“是在这里住过三年,你小时候,不是叫岑姨吗?”相思向纯儿笑道。
他使劲想想,脑海里实在没有多少印象,但是姥姥和母亲有时会提及这个名字,此刻才终于和眼前人对应上去。
他叫声,撒腿往店里奔去。
“姥姥,娘!弟弟又跑对面卖果子老婆婆那里!”纯儿眼见自己吃亏,站在柜台前气得直叫。厨房里传来洪三娘声音:“那你去把他领回来!老是围着卖果子打转,也不嫌害臊?”
纯儿应声,放下盘子就奔出店堂。
谁知才出大门,却见辆墨黑马车缓缓行来,停在酒馆门前。
众多乘凉邻居们都望向这边,面露惊讶。
他平时也经常跟着父亲去县衙,坐在大街边看衙门口人来车往,可从来没看到过那高大华贵车子。
呵呵地伸出小手,拽拽她衣衫。
……
婚后第二个月,朝中并无大事发生,江怀越向两位太后暂时告假,带着相思南下。
主要是要回她南京老家,因为成亲至今,还未真正去祭拜过云家二老和祖先。不过在南下过程中,他们觉得还有个地方也得再去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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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三娘和巧儿刚炒完菜,听到纯儿说什岑姨回来,起先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继而才半信半疑着往外走。
刚出厨房,就见相思已经雍容娴雅地站在店堂里。
两人愣半晌,还是巧儿反应快,认清眼前人,呜咽着哭出来,跑上前去。
“真是你呀!岑蕊!你怎就去不回呢?!”她喜极而泣,用未来得及脱掉围裙擦着眼泪,“俊梁哥说你去辽东找到你男人,们
车门无声打开,从里面下来名年轻夫人。
她穿着蓝色衫裙,那种蓝色是他从未见过色泽,跟魏县大街小巷姑娘媳妇们常穿不太样,就连衣裙上花纹和她发髻上钗簪都是他没见过样式。
纯儿以前直觉得自己也是有见识,可哪怕是衣着富贵县老爷太太,都远远比不上眼前这位好看。
惊诧中,他还不忘往日自己职责,站在门口,朝着她结结巴巴道:“您……您想吃点什?”
相思看他好久,笑起来。“你是纯儿吗?已经不记得呀。”
夏日炎炎,郁郁葱葱树上蝉声沸反盈天,喧闹大半天,直到傍晚时分才渐渐起凉风,在家里憋闷许久人们开始搬着椅子坐在路边,摇起扇子纳凉聊天。
魏县县城里那家小酒馆门前还是挂着半旧幌子,在晚风中轻轻晃动。
随着几名喝酒客人进大门,厨房里很快又传来热闹炒菜声和吆喝声。
“纯儿,赶紧去给客人送小菜!”
白净脸男孩子刚想溜进厨房偷点菜吃,就被母亲把抓住,赶出去。他哼哼唧唧地走出去,才踮起脚把几碟凉菜送到客人手里,就见弟弟趁人不备蹒跚着出店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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