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震在门边粗声道:“开封府左军巡使,你是何人?为何在这底下?”
那船工越发惊恐,边喘气边答道:“小人……小人是这船上船工,名叫谷二十七,小人也不知道……为何在这底下。”
“大人!”后面忽然传来叫声,是万福,站在岸上,从对面客舱窗口暮色中露出张胖脸,“大人,只找到七个弓手。”
“正好!”顾震走进对面客舱,“叫他们都上来!守住船各部位,不许任何人上来。”
这时暮色渐浓,河水变得乌青,河上升起阵春寒凉意。
“是这里!”墨儿在左边第间客舱外大声道。
客舱过道本就狭窄,这时天色已暮,过道中越发昏暗。赵不尤弓着身跟过去,客舱右边张木床占小半间,勉强可睡两人;左半边虽空着,但窗口摆张小木桌,两把方凳。地上还躺着两个昏迷船夫。墨儿进到门里,舱中已无多少余地容足。
墨儿跨过两个船夫,站到木桌那边,给赵不尤腾出点地方来。
这时,舱里又响起那闷叫声、敲击木板声,是从墨儿脚下发出。
赵不尤忙走进去,顾震也已赶来,扒在门边,伸进头来粗声道:“下面藏人?”
二里远。道士乘应当是木筏,就算你耽搁些时间,他也不会漂得那快。当时河上有没有往来船只?”
“没有,河面上空空荡荡。卑职直追到汴河下锁税关,问守关人,他们也并未见到有人来过。”
“沿途岸边呢?”
“这路下去,都是田地,只望到远处有几个耕田。”
顾震气闷道:“又没影?”
甘亮将船上挂十几盏灯笼全都点亮,船顿时变得暖黄透亮,如弯明月浮于墨云之上。但灯影下,那些船工尸体却显得越发幽诡,若不是有人走动
墨儿把木凳和木桌都搬到床上,趴下来听听,下面仍在哼叫敲击,他用手掌沿着木板缝隙摸索,摸两个来回,都没找到撬开木板下手处。
赵不尤俯身看看床下,见墙板底缝隐隐透进些微光,便道:“平推试试。”
墨儿用两掌抵住木板,左右使力,木板果然向床那边滑动些,他加倍用力,木板横着移动,从床下墙底缝伸出去,底下露出个长方深坑。因在窗根下,昏黑如墨池,是个暗舱。
墨儿正低头查看,个黑影猛地从暗舱里冒上来,伴着声刺耳怪叫。墨儿惊得倒,坐到脚后那具尸身上。暗舱里冒出那个黑影大口粗声喘着气,并不断发出怪声。
团光从过道里亮起,是甘亮,从大舱那边找到盏油灯,点亮端过来。赵不尤忙接过灯盏,朝里照,是个年轻男子,也穿着船工短葛,他见到舱里诸人,猛地睁大眼睛惊叫道:“你们是谁?想做什?”
几人都没言语,各自沉思起来。
这时,日头偏西,天色已近黄昏,漫天云霞如染絮,被夕阳烧灼得渐渐乌黑。两岸人渐稀少,虹桥上归人匆匆,船里也渐渐昏暗起来。赵不尤扭头看岸上老乐清茶坊,门窗幽寂,简庄、乐致和也似已不在。
静默中,身后忽然响起阵咚咚声,是小客舱那头。
随即,似乎有人在喊叫,闷声闷气,像是从船底发出……
墨儿循声抢先寻过去,赵不尤、顾震、古德信及甘亮也随着忙钻进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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