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立秋那天,
“只愿大宋能以辽为戒,尽早平定东南之乱。想官家经此祸,多少能有些警醒吧。”
“但愿如此。”
两人又闲聊阵,见万福急匆匆走进来,说小横桥那边又有桩命案,顾震已赶往那里,来不,随即他便又急匆匆走。
简贞觉得自己像是活在口井里。
在章美帮助之下,卖画,买田地,帮哥嫂渡过难关。她心里再没其他烦恼牵挂,坐在自己那间狭窄俭素闺房内,她静静望着窗外后院那株梅树,梅花早就谢,枝上新叶鲜绿,正在用力生长。她默默想,又得是年苦等……
求念头,终生都将被这个‘求’字困死。只有去掉这向外寻求心,才能找见自家本心圆满,天性具足,安与乐,皆在心性之中,根本不需外求。”
古德信听,琢磨半晌,才道:“都说本朝儒学是从佛、道中来,原有些惶惑,现在听你这解,顿时明白许多。”
“本朝几位大儒,邵雍、周敦颐、张载、程颢、程颐,确都曾出入佛、老,潜修其理,却不取佛家出世和道家遁迹,返归人伦,重兴儒学。发扬出心性、性命之学。尤其大程明道先生,于仁义之学中,寻出个‘理’字,将天地万物与古今人事都纳入到这个‘理’中,儒学千头万绪,到此得以提纲挈领。简明真切,功莫大焉。另外,张载《西铭》所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胸怀何其壮伟!孟子之后,千年以来,第人也。”
“张子也是极仰慕大儒。”
两人叹赏阵,赵不尤想起古德信在枢密院任职事,便转开话题,问道:“东南方腊之乱,眼下情势如何?”
哥哥简庄曾说,男守个“敬”,女守个“静”。自幼被哥嫂收养,没听到这句话之前,她早已惯于这“静”,少言少语,少走少动,每天大多时候,都是个人静静待在这间小房里,就像口井。不同只是,井口朝天,而她小窗则朝着后院。
身为个女子,便该在井里,她并不觉得有什不好或不对。唯让她偷偷烦忧反倒是她不能生都留在这口井里,到时候,就得换口井——嫁人。
她在心里遍遍写着这个“嫁”字,个女,个家,只有嫁出去,女子才算有家,嫁之前家,只是暂住口井。嫁给谁,只能由哥嫂来定,她只能等。
她从小很少怕什,但只要想到这个“嫁”字,心就会乱,就像井底忽然塌陷,黑洞洞没有尽头。
这种时候,她都会不由自主想起宋齐愈。
“童枢密才领军夺回杭州,方腊却又攻陷婺州、衢州、处州,现又率众回攻杭州,战报还未收到,不知道战事如何?”
“听闻方腊所到之处,守臣大都弃城而逃,这些年来,御外无力,守内也竟虚弱到这个地步。”
“唉,承平太久,本朝又重文轻武,再加上花石纲扰害民生,这局面只能是必然。不过,相比们大宋,北边大辽情势更加难堪。”
“哦?女真仍在进攻?”
“去年女真攻陷大辽东京和上京后,眼下又在进攻中京。大辽天祚帝已避走西京,这中京看来也难保。大辽五京,三去其二,那天祚帝却照旧游猎玩乐,丝毫不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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