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去寻康潜,康潜正在和人做交易,是用自家两头牛换那人古玩,只羽觞、枚玉扣。墨儿到古董店门边时,两人正在谈价,康潜说:“母换羽觞,子换扣”,当时墨儿偶然听到,还有些纳闷,后来看他们签契约,才明白母是母牛,子是子牛。两人为方便,才省牛字。
想到这事,墨儿心里动:当时听着就有些纳闷,春惜是不是也误会?
看康潜脾性,谈生意时自然不会让春惜插手插嘴,他们夫妻那几天又正在生气,春惜更不会到前面去看丈夫谈生意。她在后面听到“母换羽觞,子换扣”,会不会疑心丈夫要卖自己母子?若真是这样,她自然要设法逃走!
不过康潜家虽不是大富,但也是中产之家,衣食自足。春惜般绝不会乱想丈夫会卖她们母子,何况只羽觞、枚玉扣,这卖价也未免太低。
除非——他们夫妻间有深仇恶恨。
只想绑架栋儿,但春惜主动让绑匪把自己也绑走?这更不合情理。”
“要绑架母子两个,稍有不慎,母子中个喊叫起来,就会被人察觉。但这桩劫案无声无息,这更像是悄悄逃走,而非被劫走。或许是阴差阳错,逃到劫匪手中。”
“春惜逃走?这……据康游和武家妯娌说,这几个月康潜和妻子春惜争吵多起来,但就算争吵得再凶,也不至于逃走啊。春惜若不高兴,回娘家住阵子就是,看康潜为人,也不至于拦着不让走。逃,定是因为怕,春惜怕是什呢?”
“你再仔细想想,看看还有什疏忽没有?”
第二天,墨儿租驴,又赶往小横桥。
据武家妯娌和康游讲,康潜夫妻近来虽然有些不合,但应该未到要卖掉她地步。
不!墨儿想起康游讲起这事时神情,极不自在,似乎有些愧疚。他为何要愧疚?难道他和自己嫂子发生什不该事情?
对,康潜提起春惜时,担忧之外也有些回避,直不愿多提妻子。说起弟弟康游,神色语气也是如此。康游和春惜叔嫂两个若真有什不妥,必然会激怒康潜,就算他并没有卖妻意思,但春惜心虚,恐怕不由自主便会往这里想!
想到这里,墨儿忙催动驴子,加快前行。
他边赶路边继续想,春惜若是要逃走,应该是悄悄离开,结果却被人绑架,如哥哥所言,绑架者和逃离者
康潜之死和顾震委托,让他再无犹豫退缩之心,他暗暗定下心意,无论多难,都要查清此案,定。
他自幼父母双亡,虽然义父和义兄待他胜过骨肉,但他心底始终有些欠缺,因此,事事都有些畏懦,不敢自强。就像“定”这个词,就极少说出口,甚至都难得出现于心念中,但今天,他却觉得敢确定无疑地说出这个词。
哥哥赵不尤番话提醒他。康潜妻儿是大白天被人劫走,竟能无声无息,实在是离奇难解。因此这项他才始终想不明白,劫匪是如何穿门进去?若是康潜妻子春惜自己要逃走,这事就立即清楚。
但春惜为何要逃走?而且还带着儿子栋儿?
昨夜场春雨将四野洗得分外鲜亮,他望向远处田野,见几个农人已经在田里干活,其中个驱着头牛在犁地,那牛远远传来声哞叫,听到这声音,他忽然想起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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