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随着康游进到中间小厅,见桌上供着康潜灵牌,摆着香烛供果,他便先站到灵牌前,躬身致礼,心里默语:康大哥,定查出绑匪,救回你妻儿。
康游等他拜罢,问道:“什事?”
墨儿略踌躇,才慢慢道:“这件事很难启齿,不过又是查出绑匪关键,只好斗胆相问,还请康二哥不要动怒。”
“你尽管问。”
墨儿小心问道:“康大嫂被劫走之前,他们夫妻在生气,是否与康二哥有关?”
“听说你是受官府之托来查案子,莫非康大郎妻儿真出事?”
“抱歉,暂时不方便说。”
“哈哈,明白。康二郎早雇车送他哥哥尸身去焚化院,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回来。”
“彭影儿大哥还没回来?”
“他?还得些日子。”
撞个正巧。也许春惜求助于人,所求之人正是要绑架她人。那这个人会是谁?
应该是信得过人。
据诸人讲,康潜夫妻和武家很亲熟,和彭家却没有什交情。那绑架之人应该是武家人。
墨儿忽又想起康潜那桩古董生意是武家老三武翘牵线,难道这桩生意也是预谋?
对!武翘定是设法探听出康潜没有余钱,家里有头母牛刚产子,又知道康潜夫妻不合,因此才特地促成那桩生意。双方谈价时,他在中间圆场,有意诱使双方省略“牛”字,只说母子,以此来惊吓春惜,促使春惜求助,从而配合他轻轻松松完成绑架!
康游脸色顿变,鼻翼急剧抽动,瞪着墨儿,满眼羞愤,但随即,目光暗下去,变作羞惭痛悔,低下头黯然点点。
康游直拼命想忘掉那件事,但越想忘掉,就越忘不掉。
尤其哥哥康潜这死,那件事如刺字般刻在心底,永难抹掉。
哥哥大他五岁,虽然常冷着脸,不爱言语,但从小就事事都想着他,让着他,哪怕吃个果子,娘要给他们人半平均分开,哥哥却知道他食量大,都要自己动手,故意分得不均,把大半留给他。这些事,哥哥只是做,从来不说。他却都记在心里。尤其是爹娘辞世后,哥哥对他更是加倍爱护。平日哥哥自己吃穿都节俭,他回来时,必定要买些鱼肉,加两三个菜。娶嫂嫂之后,仍是这样。
可是,他却
墨儿发觉彭嘴儿虽然笑着,但眼神闪,似乎藏什。看来他长兄彭影儿确有些古怪。不过眼下顾不到这些,他便没有继续探问。
彭嘴儿忽然道:“前面门开,康二郎回来!去买些纸钱,邻居场,得尽点心。”
彭嘴儿转身走,墨儿侧耳听,前面果然有响动,他便伸手叩门,良久,才有人到后边来开门,是康游。头上扎条白麻巾,身上罩着白麻孝服,双眼通红,神色悲戚。
“康二哥,实在抱歉,有件事还得再问问。”
“请进来说话。”
墨儿被自己推断惊到,越发急切地赶往小横桥。
来到康潜家,前门却关着。墨儿绕到后面,后门也关着,上锁。
墨儿下驴,在门边等着,猜想康游应该是入殓去。他站会儿,听见左边宅子后门吱呀声打开,走出来个人,是彭嘴儿。
彭嘴儿见墨儿,马上笑着问道:“哦?赵兄弟?”
墨儿笑着点点头:“彭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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