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愣,随即明白,这里离曾胖川饭店只有百十步,弈心刚才可能远远望到她挨董
听声音,池就知道是董谦父亲董修章。董修章已经年过七十,在太子中宫府任小学教授。他半弓着背,须发眉毛花白,目光发昏,脸上布满深纹。才个月,原本微胖身材已变得瘦弱。虽然认尸,也许是伤痛过极,后来他却不信自己儿子死,这阵,常见他在街头,逢人便问有没有见到他儿子。
这时,他正在曾胖川饭店边询问个老妇,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纸,颤着手递给那老妇看。池瞧着难过,便走过去,小心问候:“董伯伯。”
董修章扭头看到她,脸色忽变,浑浊老眼顿时射出精光,凹瘪嘴抖阵,猛然举起手中黄杨木拐杖,朝池挥打过来。池毫无防备,被他重重打中肩膀,手里拎布兜顿时撒手,掉落在地。董修章使力过猛,自己也险些摔倒,他却不停手,刚站稳脚,旋即大声骂着,继续挥杖打过来:“死娼妇、贼娼妇!就是你害死儿!”
周围人顿时望过来,池羞红脸,却又不忍辩解,只得小心避几步。
那老妇带着个小孙子,那小孩儿正在董修章腿边玩,被董修章撞下,跌在地上,哭起来。老妇忙去抱起孙儿,朝董修章嚷起来:“老柴棍,昏头?你打人,踢孙儿做什?”
这个案子和你有关?”
“那天也在范楼,和他们在起。”
“那个唱曲原来是你?”
“你愿意帮吗?”
瓣儿低眼略想想:“现在还不能答复你,明早你来家,再告诉你。”
董修章被骂得愣住,横握着杖子,喘着粗气顿在原地。旁边个六十来岁老汉赶过来,池也见过,是董修章老仆人吴泗,吴泗搀住董修章:“老相公,莫跟这起人计较,回家去吧。”他小心劝着董修章,扶着走开。董修章边走边回头瞪池,仍骂声不绝。
池望着董修章,满心难过,倒想让他多打几杖,多消些他心头悲愤。老人家恐怕还不知道凶手曹喜已被放出来。等董修章走远,她才俯身抓起布兜,兜里食盒摔开,汤水洒半,她扣好食盒,并不理会周围人眼光,朝北向烂柯寺那边走去。
她住在烂柯寺后边,和义父、义兄三人合赁小院屋宅。
她义父鼓儿封手虽有些残疾,但敲得手好鼓;义兄萧逸水懂音律,又会填词,专给京城妓女们谱新曲、填新词。两人都是池来京城后相识,这几年,他们三个住在处,已经情同父子兄妹。
经过烂柯寺,寺里小和尚弈心站在门边张望,见到池,弈心双手合十,向她行礼道:“女施主片慈悲,善哉!”
“谢谢你,瓣儿姑娘。”
“‘瓣儿’就成,‘姑娘’免掉。”
瓣儿微微笑,转身轻快走远,却不是出城追轿子,而是朝城里去,花朵逐春水般,隐没于熙攘人群中。
池望着瓣儿拐到香染街,再看不见,便出东水门,慢慢走着,心里直念着董谦事。
刚走过护龙桥,正要往北转回家去,忽听见个苍老声音:“儿子有七尺高,身材有些魁梧,皮肤微有些黑,穿着件白布襕衫,这是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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