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分初检和复检两次,分派两拨人检验,吴盘石是复检仵作,瓣儿先看初检验状。
开封府验状宣和三年第八十七号
二月初十日未时,据董修章讼状乞检尸首。开封府左厢推官于当日申时差人吏廖旺赉牒左厢公事干当官初检。本官廨舍至泊尸地头计三里。
初检官:左厢公事干当官岳启德
申时刻承受,将带仵作人姚禾,人吏刘、章起,于三十日申时三刻到太学辟雍东坊清仁巷范楼,集坊正张武盐、坊副万威千、已死人亲父董修章,初检到已死人头颅被割,系要害致命,身死分明,各于验状亲签。
“尸体全身其他地方都没有伤痕,死因可能有二,是被捂住口鼻闷死,二是重击头部致死。”
“会不会是毒死呢?”
“不会,指甲、皮肤都没有青黑迹象。”
“还有呢?”
“尸体颈部切口断面平滑,没有伤到骨头,是从骨缝间割开,刀法相当老练。”
瓣儿把鹅递给吴妻,两下推拒阵,吴盘石才让妻子收下拿进去。
瓣儿忙道:“今天来,还有事相求。”
“姑娘请说。”
“想请教下吴大伯,个月前,范楼那桩无头尸案。”
“莫非府里请赵将军来查这案子?”
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
——李清照
来到木柴巷,瓣儿打问到吴盘石家。
她来到门前,下驴,轻轻叩门,半晌门才打开,是个矮胖和气妇人,望着她有些纳闷:“你是?”
“婶子,是赵不尤妹妹,叫赵瓣儿。有事来请教吴大伯。”
死人尸首在范楼二楼左六间内,东西向仰躺于地,身距南墙六寸,距北墙七尺三寸,距东墙三尺六寸,足距西墙二尺五寸。
“吴大伯相信凶手是和死者起喝酒曹喜吗?”
“只勘验尸体死因,其他不敢乱说。不过,那看伤口和血迹,是才行凶不久,但曹喜手上、身上均没有血迹。还抄录份尸检验状,你可以拿回去给赵将军看看。初检、复检都有,初检仵作是白石街姚禾。”
吴盘石回身进屋,取出卷纸递给瓣儿,瓣儿接过来忙连声谢过,告别吴盘石夫妇。
走到途中,她将驴停在路边,取出那卷纸,在夕阳下细看。
那是范楼无头尸案尸检验状副本,正本式三份,官厅、尸检官和死者血亲各留份。想来是吴盘石行事谨慎细心,抄录份,自己留存。
“没有,哥哥只是觉得好奇,让顺便请教吴大伯。”
“赵将军想知道什?”
“那尸体有没有什疑点?”
“最大疑点便是头颅不知所在。”
“其他呢?”
“赵姑娘啊,快请进!”
瓣儿牵驴进到院里,将驴子拴在门边木桩上,才回转身,见个高瘦老年男子从屋里走出来,她见过,是吴盘石。恐怕是由于常年查验尸体,吴盘石神情始终冷郁郁:“你是赵将军妹妹?”
她忙恭恭敬敬答道:“对。吴大伯,叫赵瓣儿,这是哥哥让送来祝顺鹅,他说这几年常劳烦您,正好过节,略表点谢意。”
吴盘石露出丝笑:“这怎敢?前日刚收到赵将军送来江南扇子,还没去当面道谢,这又……”
“哥哥说,若不是吴大伯眼力老到、行事谨细,好几桩疑案就都沉埋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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