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讲。”
“话有些长,们就这样隔着门槛说话吗?”
姚禾脸顿时红起来:“本该请你进来,不过爹娘都出去,家里现只有个……”
瓣儿脸也顿时绯红,窘片刻,才想起来:“看巷子口有间——”
“茶肆。也正要说……”
这时暮色已浓,瓣儿心里暗暗焦急,但因是顺路,还是问问吧。她下驴敲门,开门是个年轻后生,和自己年纪相仿,方脸大眼,长相端朴。
“请问姚仵作是住在这里吗?”
“是。”后生望着瓣儿,有些诧异,又略有些腼腆。
“姓赵,想问他点事情。”
“什事情?”
尸身无头,正、背、左侧、右侧皆无伤痕,无中毒征兆,颈项切口伤面平滑。外衣白布襕衫,内衣白布衫,白布裤,白布袜,足黑布履。腰系青锦袋,内有钱百三十七文,墨丸两颗,纸笺三张,药单张,发丝缕。死人亲父董修章检视,除发丝外,确为其子董谦衣物。
仵作人姚禾人吏刘章起
坊正张武盐坊副万威千
已死人亲父董修章
左厢公事干当官岳启德押
两人目光碰,又都微红脸。
“先去那里等你。”瓣儿忙笑着转身走开,心想,这是怎?他怎也是这样?
她进到茶肆才坐下,姚禾就已经赶过来。
“伍嫂,露芽姜茶!”他先要茶,而后笑着坐到瓣儿对面,“这家没什好茶,不过露芽姜茶煎得特别,别处没有。”
那伍嫂端茶过来,房里已
“这事得当面问才好。”
“就在你当面啊。”后生笑起来,笑得有些憨朴。
瓣儿也忍不住笑起来:“你看,说仵作,想着不是叔叔,就是伯伯。”
“爹是仵作,今年才替他职。”
“那有点事情,能问你吗?”
瓣儿又读复检状,吴盘石是当天两个时辰后去范楼复检,和初检并没有什出入改动。她收好两份验状,站在路边细想:董谦为何被杀?他只是个太学生,家境般,并没有多少钱财,杀他定不是谋财。当时屋中只有他和曹喜两人,曹喜真是凶手?但为何身上没有血迹?他被捕后始终拒不承认自己杀人,若凶手另有其人,曹喜为何无所见?董谦头去哪里?凶手为何要将他头藏起来?这当然不是街坊所传什食头鬼作祟,凶手将头藏起来定是有他不得不藏缘由。
这个案子还真有些考人,以目前所知,无法得出任何结论。初检官是公事干当官岳启德,他和哥哥赵不尤有过交往,不过眼下尽量先不要去找他,万被哥哥知道就不好。初检仵作叫姚禾,这个名字不曾听过,刚才吴盘石说他住在白石街,离这里不远,正好在回家沿路,不如先去姚禾那里再打探些讯息。
瓣儿骑上驴,沐着晚霞,向北面行去,想着这案子竟比哥哥历年办过都要难,她心里欣喜难耐,又吟唱起来时填那首《如梦令》,唱到“不弃,不弃”时,忽然笑起来。刚才没发觉,自己竟将二哥赵不弃名字填进词里。
赵不弃是赵不尤堂弟,为人风雅倜傥,诙谐不羁,瓣儿最喜欢听二哥说笑话。她笑着想,等哪天见到二哥,定要把这首词念给他听。
到白石街,瓣儿打问到姚家,背街个小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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