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谦笑着对她说:“好,你唱,别理他。”
侯伦在旁第次开口:“不值什,先听听再说。”
曹喜沉着脸,不再说什,头侧向边,也不看池和鼓儿封。
穆柱忙搬过两把椅子,放到门边,让池和鼓儿封坐下,赔着笑圆场道:“太学博士听她唱,都赞说唱得好。”
她和鼓儿封随着穆柱进最左边客间,里面坐着三人,都是幞头襕衫,太学生衣着。
穆柱赔着笑引荐道:“三位客官,她叫池,整个汴梁城,论起唱苏词,她恐怕是女魁首。”
“哦?”坐在左边座上那个书生望向池,方脸浓眉,皮肤微黑,目光端厚温和,他笑着问,“熟就不听,《满江红・江汉西来》会唱吗?”
池笑着反问:“独笑书生争底事?”
那书生笑起来:“看来是个行家。”
不知酝藉几多香,但见包藏无限意。
——李清照
池啜口茶,酿酿勇气,才慢慢讲起上个月范楼那桩惨事——
“说起来,要怨。之前,若是稍稍忍忍,董谦和曹喜就不会结怨,也就不会有范楼那场聚会……”
范楼凶案那天,其实是池和董谦、曹喜第二次见面。
池后来才知道,这书生叫董谦。主座上清俊白皙是曹喜,右边瘦弱微黑是侯伦。三人其实也并非太学生,而是上届进士,因为积压进士太多,官缺不足,三人都在候补待缺。
曹喜看到他们,却似乎不喜欢,皱着眉头说:“街边唱野曲,懂什苏词?”
董谦忙道:“好不好,听听再说。这唱曲钱,来出。”
曹喜越发不快:“东坡词前谈小钱,你这算什?”
池隐隐有些不乐,但还是笑着道:“三位公子,不必为这计较,若唱得还算入耳,就打两个赏;若唱不好,也不敢收公子们钱。”
第次要早几天,刚好是春分那天,仍是在范楼。
池向喜欢去太学附近赶趁酒会,来太学生有学问,顾身份,待人文雅,般不会乱来;二来,池对自己琴技歌艺还是有些自负和自惜,太学生就算不懂音律,见识也高于般俗人,能听得出歌艺高低;最重要是,太学生虽然大都没多少钱,但出手慷慨,给钱利落,很少耍横使刁。
范楼近邻太学辟雍东门,太学生常在那里聚会,池和范楼人也混得熟络。那天她背着琵琶,鼓儿封拎着鼓,两人起去范楼寻生意。京城把大酒楼伙计们都称作大伯,池在楼跟两个大伯说笑两句后,上二楼。二楼个大伯叫穆柱,见到池,立刻笑着道:“巧呀,有几位客人要听东坡词,正想找你。”
当时歌妓唱绝大多数都是柔词艳曲,池却独爱苏东坡,喜欢他豪放洒落。女子般很难唱出苏词中豪气,池嗓音不够甜润,略有些沙,唱苏词却格外相衬。鼓儿封也最中意苏词,他鼓配上苏词也最提兴。
苏东坡因卷入党争,名字又被刻上*党碑,虽已经过世二十年,诗文却至今被禁,不许刻印售卖。池却不管这些,官府也难得管到她,若遇见识货客人,便会唱几首苏词。只是,很多人畏祸,很少有人主动点苏词,更难得有人专要听苏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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