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过后,他才去查验尸体:“伤在右胸口,第三四根肋骨间,长约寸,皮肉微翻,应是刀刃刺伤,深透膈膜,刺破肺部。凶器已被拔出。死者当属刀致命。口中血迹,当为内血呛溢。血迹微潮,未干透,尸身微软,死期当在四五个时辰之内。周身再无其他伤处。”
“这说是昨晚亥时到子时之间?”顾震站在门边朝里望着。
“看桌上,昨晚应当有三个人。”万福在边道。
“而且是亲熟之人。”顾震道。
姚禾朝桌上望去,桌上摆着套青瓷茶具,个茶瓶,三只茶盏,茶盏里都斟满茶水。四根条凳,只有靠外这根摆放得整齐,右边那根翻倒,里边和左边都斜着。
常思天下,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有多少不尽分处。
——程颢
姚禾刚要出门,就接到府里急令,让他去汴河北岸鱼儿巷验尸。
他忙赶到鱼儿巷,见两个弓手守在家宅院门前,知道案发在那家。
他提着木箱过去报自己姓名,弓手放他进去。左军巡使顾震和亲随万福站在院中,两个弓手守在屋门前。另有几个人立在旁边,神色都有些紧张,应该是坊长和邻人。
姚禾暗想,看来是葛大夫和另两个人在起喝茶,葛大夫坐靠里主座。凶手恐怕是左右两个人之间人,或者两人?右边条凳倒在地上,难道凶手是右边这个?他不知为何动杀机,跳起来去杀葛大夫,才撞翻条凳?
万福走到左边,拿起茶瓶往里觑看:“瓶里还有大半瓶茶水,看来只斟这三盏茶,而且,三个人看来都没有喝。”
顾震道:“姚仵作,你查查那茶水。”
姚禾忙走过去,端起右边杯茶,见茶水呈浅褐色,微有些浊,是煎茶,盏底沉着层细末。他端起来闻闻,冷茶闻不出多少茶味来,只微有些辛辣气息,煎茶时放些姜和椒,除这些茶佐料外,似乎还有些什,他又仔细嗅嗅,嗅不出来。他便伸指蘸些茶水,用舌尖微微沾点,在口中细细品验,除茶和佐料辛香之外,果然另还有些辛麻,是曼陀罗!
他长到
验尸其实只需厅子、虞候或亲随到场监看即可,但姚禾听父亲说过,顾震向性急,不耐烦属吏做事拖沓敷衍,能亲力亲为,他总是不厌劳碌。
姚禾上前躬身拜见,顾震已见过他几次,摆手催道:“快进去查验。”
姚禾答应声,走进堂屋,见屋子中间摆着张方桌,四把条凳,右边条凳倒在地上,靠里地上,躺着具尸首,是个五十多岁男子,微张着嘴,唇边及下巴胡须上都黏着血迹,血滴飞溅到胸口。右胸口衣襟被大片血水浸透,血从胁下流到地上。看那老者面貌,似曾见过,好像姓葛,是个大夫。
他小心走进去,将验尸木箱放在门边,从里面取出个小袋子,里面装是石灰。他走到尸体边,避开地上血迹,抓出石灰,在尸体周边撒出四至边界线。而后从箱子里取出官印验状和笔墨,正要填写,万福走进来:“你来念,填写。”
姚禾将笔交给万福,又取出软尺,到尸体边测量四至距离,边量边念:“尸身仰躺,头朝西北,距北墙四尺二寸,脚向东南,距门槛五尺三寸,左髋距西墙八尺七寸,右髋距东墙四尺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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