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下手极重,用力越重,碎处越少?”
“嗯。阎奇头顶伤口不但裂痕深,而且边沿
“哦?你说疑虑究竟是什?”
“据那丁旦自陈,他用砚台砸阎奇头顶,不过只砸下,但从伤口边沿来看,颅骨碎裂处似乎要深些。”
“请你再说详细些?”
“请稍等——”
姚禾起身走进里间,不会儿就走出来,手里拿着方砚台和个葫芦。他来到桌边,右手握紧葫芦,圆底朝上,左手握住砚台,尖角朝下,用力向葫芦砸去,葫芦应手被砸出个破洞。
是心生鄙夷,嘲笑番。但回家跟父亲讲起时,父亲问句:“你说何涣,是不是那个和蓝婆家接脚女婿丁旦长得很像那个?”他听十分好奇,阿慈他是认得,家就在汴河边,父亲和她夫家是多年旧交。阿慈丈夫弃家修道,又招赘个接脚夫,但葛鲜因常年在府学里,从没见过。
为此,他特意去蓝婆家附近偷看,第眼看到丁旦,让他吓跳,简直以为是换件衣服何涣。
他回去又向父亲打问丁旦,听到丁旦是个赌棍,丝毫不管家务,不惜妻子,葛鲜顿时心生个念头:何涣家有钱,丁旦有美妻阿慈,设法让他们换过来?
他把这个主意说给父亲,父亲起初还连连摇头,但知道将来省试、殿试时,何涣会和葛鲜争夺名位,便不再犹豫。父子两个商议几天,最当法子无疑是取何涣性命,让丁旦去顶这个缺。不过毕竟人命关天,始终不敢下这狠手。最后终于定下计策,只要让何涣和丁旦互换两个月,让他无法去应考就成。
父亲又找来丁旦试探,丁旦正在为没有赌资而着慌,说便上钩。
“请看这破口处——”姚禾放下砚台,指着葫芦上那个破口,“砚台尖角有三条棱,破口边沿裂得最深是这三道,其他都是连带碎裂,破口很细碎。”
赵不弃见那三道裂痕旁边细碎处甚至落下些碎屑,便问道:“你在验状上写‘整’字,可是说裂痕边沿没有这些细碎,很齐整?”
姚禾点点头,但随即道:“不过颅骨不像葫芦这脆,碎也不会碎到这个地步。”
“但仍该有些细碎骨屑?”
“是。除非——”
于是,葛鲜邀何涣去赏雪吃酒,为避嫌,另还招呼几位同学。丁旦和他朋友胡涉儿则躲在茅厕旁边,葛鲜父亲已经教好他们,如何打伤面容和腿骨又不至于伤到性命……
赵不弃去见几个朋友,喝酒玩笑场,下午才骑着马出城,到白石街去寻那个仵作姚禾。
到姚家,开门是个素朴温和年轻后生,彼此通问姓名,才知道这后生正是仵作姚禾。姚禾听来由,便请他进去,姚禾父母都在家中,见他们要谈正事,便起出去。
赵不弃直接问道:“姚仵作,读你给术士阎奇填写初检验状,见上面记述他伤口,写是‘头顶伤处,颅骨碎裂,裂痕深整’,复检时,去掉‘裂痕深整’四字,这是为何?”
姚禾回想阵,才道:“这事当时在下也曾有些疑虑,向司法参军邓大人禀报过,回来还讲给家父听,家父也觉着似乎有些疑问,不过丁旦是投案自首,前后过程供认不讳,并没有什可疑之处,便没有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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