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信?好,再去问问他。”
“那只是个假地址,不尤为何定要问清楚?”
“刚从应天府回来,那地址不假,确是位姓梁侍郎宅子。”
“这又如何?”
“这地址也许和郎繁之死或章美失踪有关
简庄平日神貌就很清肃,今天看起来脸上隐隐泛青,显得越发肃然。合谋写假信骗宋齐愈事被说穿,他恐怕还是有些愧和恼。
坐下后,赵不尤直截当道:“简兄,今日来,是请问件事。”
“请说。”简庄目光原本十分锐劲,这时却有些发暗。
“诸位写给齐愈信上,那应天府地址,简庄兄究竟是从何人口中得知?”
“记不得。”
梁门,走到太师桥,北岸街口有座近月楼,他和宋齐愈、章美曾来过几次。他走得又饿又乏,便进去上二楼,见他们常坐窗边那个位子空着,便仍坐到那里,要杯茶,又点两样菜、角酒。
茶先上来,他边喝边望着窗外,河这边行人很多,旁边又有座建隆观,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河对岸却见不到几个行人,座宅邸正对着桥头,占半条街,那是太师蔡京宅院。门楼轩昂,几个锦衣门侍守在门外,粉墙高立,墙顶露出里面荫蓊树影,树影后隐约可见飞檐碧瓦。
正由于近月楼斜对着蔡京宅,章美很不喜欢这里,每次来都坐在对面,背对着桥,不愿往那边看。宋齐愈便让郑敦坐在窗边,自己打横。现在回想起来,郑敦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每次来这里,都是宋齐愈提议,他说建隆观花木长得好,三人去观赏过后,就近在这里吃饭。但这里酒菜不便宜,平日宋齐愈很节省,般都在街边小店胡乱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即可。唯有来这里,必定要进这近月楼喝茶吃饭。
另外,棋子田况有次经过这里,无意中看见宋齐愈从对面蔡府里走出来,而且走不是正门,是边上角门。
宋齐愈不是为建隆观花木而来,而是为蔡府。虽然他嘴上不在意富贵利禄,但毕竟出身贫寒,心里恐怕十分馋渴。
“还请简兄再好好想想。”
简庄低头想片刻:“当时是几个朋友闲谈,无意中听来,忘究竟是谁说。”
赵不尤听简庄语气中略有些发虚,但不知是又在遮掩,还是真记不得。
于是他又问:“哪些朋友,什时候,什地方,简庄兄还记得吗?”
“嗯……是这个月初,古德信邀去吹台赴个儒学会,座中其他人都是初次见面,因此不记得是哪个人说。”
郑敦不禁叹口气,交往十多年,现在发觉自己竟然并不认识宋齐愈。
他正乱想着,望见个中年妇人从对面蔡府角门出来,短衫襦裙,看衣着应该是蔡府仆妇,她上桥,边慢慢走着,边向自己这边张望。前几次来这里时,郑敦就曾留意到这个妇人,她爱站在桥头张望。
那个妇人走到桥头,又停住脚,定定站着,虽然隔得不近,但郑敦仍能感到那妇人目光正端端望向自己,她停住脚正是由于发现自己。
郑敦有些纳闷,被望得不自在,正巧这时饭菜上来,他便拿筷低头吃起来,吃会儿,再抬起头时,那个妇人已经不见。
赵不尤离十千脚店,又去拜访简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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