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赛心里焦烦,不知道谭力这回又在使什混招。偏偏又在这种时候。他没再多问,回身要上马,杨老榆却凑出来,仍笑着道:“炭行行首和其他大炭商定也受不得那吴强盗。这回断他炭,他怕是再难混下去吧?呵呵。”
邱菡隐约听到冯赛声音,浑身颤,忙从墙角挣起身子,透过窗纸破缝向院门处张望,刚才从外面进来那个老汉将院门开道缝,头伸出去,似乎在跟人说话。而门两旁墙边,分别站着刚才那瘦壮两个汉子,两人贴墙而立,手里都攥着钢刀。
邱菡再侧耳细听,果真是丈夫冯赛声音。再看门边那两个汉子正戒备着,只要
“嗯……这个……最好跟吴大官人当面说。”
章根虽然仍斜着眼、鼻孔喷气,但转转眼珠,还是道:“跟来!”
游小黑忙将挑子撂在门边,小跑着跟进去,绕过影壁,见里面是片大庭院,种着些花树,开得正好。周边房廊都漆着朱红漆,雕镂着各式花样,满院富贵气猛沉沉地直压人。
正廊前个人正在逗弄只金毛猴子,正是吴蒙。
冯赛快马赶到东郊河湾,圈老柳围着那个场院,院门关着,夕阳火红,照在旧门板上,像是要将门板燃着。
里人卖木炭事告给陆大围,听,忙把话压在肚里——看来吴蒙和冯赛结怨,冯赛绕过炭行帮人卖炭,吴蒙定想知道。就算讨不到赏,能当面跟吴蒙说两句话,也算场荣光。日后也好跟其他挑炭夫们说嘴。
于是,他挑着空篮子向城里赶去。他早就知道吴蒙住在东南陈州门里、观桥东边。他路快步,不久便找见吴蒙那座宅院,虽然不算等大宅,却也高门大庭,眼看过去,连铺地砖都比般贵几倍。
他来到门前,大门敞着,里面道粉白影壁,看不到什,正在探头探脑,却见个汉子从门内走出来。他见过,是吴蒙家仆,似乎叫章根。
“做什?”章根看见他,斜着眼喝问。
“……找吴大官人。”
冯赛下马用力敲门,连敲十几下,里面杨老榆苍老声音才应道:“来啦!”过许久,杨老榆才开道门缝,张老脸从门里探出来,豁开缺齿嘴笑着问候:“冯大倌儿啊!”
昨天,吴蒙没有收到炭,去催逼冯赛,冯赛已经来过这里,到看,场院里原本山堆石炭块都不见。当时冯赛吃惊无比,忙问杨老榆,杨老榆说是寒食晚上,谭力带十几个力夫,连夜搬上船运走。问搬去哪里,杨老榆则笑着说哪里敢问。
“老杨,谭力今天仍没来?”冯赛望向门里,场院中仍然空荡荡、满地煤渣。
“没有。倒是吴蒙今天连着来两回。”杨老榆豁着嘴笑着,脸上有些乐祸。
冯赛听说过杨老榆和吴蒙旧怨,看着他夫妇两个晚境可怜,谭力赁这场院后,要找看院,冯赛就把杨老榆引荐给谭力。他知道杨老榆除看院,其他无所知。炭运来,炭运走,都有谭力在场看着,只要不是被人偷走,便没有杨老榆丝毫事。
“你?”章根鼻孔里怪哼声。
“不是,不是!小求见吴大官人,有件事要告诉吴大官人。”
“什事?”
“关于牙绝冯赛。”
“哦,他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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