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个多月,姜勿打问到事,说那王豪刚刚病故,临死之前,写好契书,将那块龙颈田白送给杨戬。
杜骋听,不由得笑叹声。看来李彦也并未做成此事,反倒让杨戬白得块上田。
此事过去大半年,他几乎
戬时,杨戬只略瞧眼,便撂在边。若是寻常物件,倒也罢。那田契是他家中多年旧物,人见旧物,多少会有些感触,杨戬这般若无其事,反倒有些古怪。
杜骋寻思阵,唤来手底下个亲信内侍。这内侍今年二十六岁,名叫姜勿,也是自入宫起便跟随杜骋,为人机敏,极得力。杜骋视他如儿子般。姜勿已知杨戬田契事,前几天便说去查探查探,却被杜骋止住。
“前几日杨戬那田契事,你去暗中打问番,万莫令杨戬察觉。”
“儿子明白。这事若真有隐情,不必在宫里打问,只须去宫外查探。”
“哦?”
“宫里打问,难免会惊动杨戬,而且纸旧田契能有何用?若真会生出些事,自然要落到田契里写那块田。杨戬若对那块田动念,自然会差人去襄邑县。儿子去宫外寻个人,叫他去襄邑打探打探,便知有无。”
几天后,姜勿来回报说:“果真被儿子料准。儿子差那人赶去襄邑县,寻见几个相熟吏人打问,前两天杨戬果然差个黄门去问过那块田。那块田在帝丘乡皇阁村东头,中间是座土丘。那土丘相传乃上古帝喾之墓,龙首般。四周那些田围在龙首之下,人都唤作‘龙颈田’,是襄邑县风水最佳之田。襄邑上田每亩八贯钱,那块田却至少十贯。如今田主名叫王豪,这王豪是当年三槐王家子孙,乃当地无比富强户。杨戬家那旧田契上是连帝丘带那龙颈田起买,王豪买过去也是如此,把那土丘做他家墓山。前两年“括田令”括到襄邑,那座帝丘被括为公田,王豪又转佃回来。杨戬差那黄门去寻过王豪,要买下那块田。王豪却出门经商,并未在家。那黄门留话给他家仆人。”
杜骋听有些失望,不过是杨戬欲买回自家故田,又不愿声张。杨戬行事从来都是如此不动声色,此事也并无任何可指摘之处。自己想孝敬太尉,看来却孝敬不成。如此也好,孝敬有诸般,何必非要寻些事端?
他刚刚放下这心事,那个供奉官李彦忽然来寻他。李彦向极力巴附梁师成,常进献些珍物。他官阶虽比杜骋高出许多,却知道杜骋跟随梁师成多年,熟知梁师成脾性,得珍物,都先来询问杜骋。这回李彦拿是方古砚,形如莲叶,说是唐玄宗所用御品。杜骋瞧眼,立即知道,太尉见定不喜。太尉虽是江南人,却不会游水,儿时去采莲蓬,失足落水,险些淹死,因而始终厌惧水与莲。每年强忍怕惧,陪侍官家游金明池,回来总要病场。
李彦听后,大为懊丧。杜骋却忽然想到,李彦心机深刻、行事狠利,杨戬买田事,李彦恐怕能寻出借力之处。于是,他装作闲谈,将此事告知李彦。李彦听后,眼珠急转,随即告辞。杜骋心里暗惊,李彦恐怕迅即有主意,他若能借此事挫动杨戬,自然会将功劳全都揽于己身。杜骋不由得有些懊悔,不过再想,只要解太尉心头怨气便好,争这功劳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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