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他和墨儿正要出门去书讼摊,池便急急前来说知此事。接着顾震又差个小吏来,也是为汴河客船这桩命案,说此案似乎与梅船紫衣客有关,他那边人手实在分派不过,托赵不尤先去查看。赵不尤忙叫墨儿去董谦家里探看,自己先赶到这里。
墨儿气喘吁吁扒着门框说:“董谦不在家里,几个邻居说,董谦这向都在闭门守孝。今早天才亮,却见董谦戴着道冠,穿着紫锦衫,披着紫锦披风,戴着耳坠,脸上涂抹得跟妇人般,摇着个铜铃从家里
“那会儿净顾着去瞧那紫衣妖人,没留意船舱里。不过,船舱里并无第二个人,就在船边,若是有动静,不会听不见。”
赵不尤自然不信妖法,更何况,池断定那紫衣人是董谦,她离得极近,应该不会错认。这船中客人自然是被人施毒。他又望向舱中,见木箱那头左舷扇窗似乎虚掩着,他走过去掀,果然没有闩。窗外泊着另只客船,相距只有两三尺。那客船扇窗户也开着,里头露出两张脸,其中个是船主贺百三,赵不尤曾向他问过宋齐愈所搭那只货船。另个是他船上船工。两人起向这边张望,都满眼惊疑。
赵不尤撑起窗扇,探出头问道:“贺老哥,你船今早直泊在这里?”
“是啊。”
“出事时你在船上?”
汝以奇巧为贵,以慈俭为宝。
——宋太宗•赵光义
、中毒
赵不尤独自来到汴河湾。
岸上仍有十来个人观望窃语,两个弓手守着那只客船。赵不尤走近时,两个弓手起躬身点头。船娘子沈四娘也站在船边,满眼惊惶,脸涨得通红,发髻也散乱下几绺,双手拧在处,不住揪扯着裙围。
“嗯,和丁六正在收拾船舱。”
“那时你船上窗户可开着?”
“没有,听见岸上闹嚷,那个妖人摇铃念咒,和丁六才起开窗来瞧。”
赵不尤不由得低头沉吟,即便当时有外人翻窗进来,若想片刻之间毒死这船客,也绝难做到。只要这船客稍叫嚷挣扎,不但沈四娘能听见,这两人恐怕也能发觉。难道是他自家服毒?若真是自家服毒,为何要躺到这箱子里?死状这般古怪?他和董谦又有什干连?董谦为何要装成那副妖异模样?
赵不尤回身又望向箱子里那具尸首,却瞧不出任何端倪。他正在疑惑,船外有人唤声“哥哥”,是墨儿。
赵不尤踩着踏板,走进船舱。舱中情形正如池所述,那年轻男子躺在只箱子里,脸仰垂在箱边,咧嘴瞪眼,面色青黑,已经僵死,应是中毒身亡。赵不尤细看那人衣着身形,黑纱幞头、浅青褙子、青绢裤、黑丝鞋,瞧着像是个文士。他转头问舱外沈四娘:“此人你可认得?”
“不认得!今天头回见!”沈四娘忙凑过来,瞪大眼,急急道,“今早起来才拾掇好,下船招呼船客,这位客官走过来,说要去泗州,便请他先上船。他才进船舱,那个紫衣妖人便走过来,在船边念咒使妖法。等妖人走,朝里瞧,这船客竟已被妖人咒死……”
“当时船上可有其他人?”
“没有。丈夫和那几个船工昨晚都回家去睡,只有个守在船上。”
“出事时船舱中有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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