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心中厌乏,不愿再看,转身走开,路默默回到家中。
到家时,日已西斜,小院中异常宁静。陆青拿过扫帚,将院子扫净,洒些水。见后院那丛竹子冒出些嫩笋,便挖两根。又剪把春韭,拔根萝卜。剥好洗净,切作丁,滚水焯过,炝油做成浇头,煮碗面。端到
不时,犄角儿带三个人进来。张用看走在中间那年轻妇人,认得,是京中织缎名手宁孔雀。
五、无解
陆青听馔奴吴盐儿所言,心里十分纳闷。
去年腊月初,太常寺姓李斋郎邀王伦和莫裤子在吹台赏梅,席间曾多次提及王小槐。而这李斋郎父亲又是拱州知府,王小槐正月来汴京,正是由于拱州知府欲将他举荐给天子。三人当时商议,恐怕正是此事。
但据王小槐所言,莫裤子去年在桃花宴上,死在他家后院净厕中。看来莫裤子当时是假死。正月十五那夜,王小槐连遭八次谋杀,之后便消失无踪,清明却变作林灵素身边仙童。
寻见那个银器章。”
“未必。”
“定能!”
“好。便照你说。”
“这才对嘛。”
陆青离开香漱馆,先赶到东水门内,去王小槐来京投宿那宅子打问。那宅子主人正是李斋郎,他家仆人说,宫里刘贵妃薨,太常寺料理丧礼,李斋郎已经连着两夜未归家。至于王伦和莫裤子,更无处去寻。
陆青心头怅怅,站在香染街口,竟有些茫然。他望着街头往来之人,见个个都揣着心事,或明或暗,或轻或重。望许久,都未见个心中无事之人。正是这些大大小小心事,彼此纠缠,相互引动,织成这多事人间。
他正在默想,前头王员外客店前,两个汉子不知为何,争嚷起来,四周人迅即围过去。有人劝,有人笑,有人议论,听着似乎是为小半块饼。两个汉子越争越怒,动起手来。其中个汉子失手打到旁边相劝之人,战局顿时演作二对。围观个孩童被撞倒,哭起来,那孩童父亲和前头人又闹骂起来。路口顿时挤满人,些行人车马被挡住路,其中个骑马硬挤过去,马又踩到个妇人,那妇人立即尖声痛号怒骂起来……
瞧着这乱象,陆青不由得想起琴奴那倦然问:“可有解吗?”
这人间,无数心事无数人,桩心事便是个结,这些结并非绳结,解开便能。每个结都如野草藤蔓,能生能长,能扩能延,只会愈演愈繁,无有底止。即便世上只剩两个人,也休想宁歇。这便是人世之结,解无可解。差别只在,或苦中翻苦,或乐在其中。
“小相公——”犄角儿直愣在旁,这时才终于插进话来,“开封府那个小吏范大牙来,还带对夫妻,说有些要紧事问小相公,也事关银器章。”
“哦?他们在哪里?”
“在外头。”
“动不得,叫他们进来。胃饿慌,开始嘬肠子吃。它想桐皮面,你去端碗来,叫他们面放足——哦,它还要碗辣齑粉、半斤羊头肉,再煎根白肠、两块灌肺,莫忘配碟芥辣瓜儿。吃辣,它还得喝碗姜蜜水润润——”
犄角儿忙掰着指头样样记,阿念在旁催道:“哎呀,全记着,你去唤人,去买!”说着,将犄角儿拽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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