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斋郎怒瞪过来,眼里却隐现虚怯:“好生接他来,他却自家逃走,与何干?”
陆青见他那怯只是愧,并非畏罪,便淡淡笑:“此事确与你无干。”
李斋郎这才神色略缓:“既然无干,你为何来问?”
“王小槐那夜如何从这里逃走,李斋郎恐怕也不知晓?”
“那个贼猴儿,谁知他是如何逃走?第二天清早,仆人才发觉大门虚掩着。”
李斋郎面色微变:“你寻他做什?”
“受人之托。”
“他家已经绝户,谁人托你?”
“三槐王家,几世名族,亲族仍在。”
“王小槐已被人烧死在虹桥,你来这里寻什?”
用力吸,闭着眼回想片刻,随即笑道:“是这气味,是你姐姐。”
五、斋郎
陆青又去访那个李斋郎,这回他在家中。
个仆妇回禀过后,引陆青进去,并未点茶,只让他坐在厅中客椅上等待,随即便转身出去。陆青环视这房舍,虽略有些窄,但里头纵深,恐怕有几进院落,屋中陈设也处处透出翰墨雅贵之气。京城地贵如金,李斋郎父亲是从五品官阶,许多官俸高过他,在京中都只赁房居住,买也只敢选在郊外。看来其父是个善于营谋之人。
陆青坐许久,才听见后头脚步声响,个年轻男子走出来。大约二十七八岁,身松散装束,头上未戴巾,露出牙簪绢带顶髻,身上披件宽大白绢袍,并非见客之礼。步姿也散漫不恭,是个不惯拘束、清高自傲之人。进来之后,他先扫视两眼,目光轻慢,眼含嘲意。
陆青听到“仆人”二字,立即又想起给王小槐下毒之人。李斋郎看来并不知情,下毒之人应是他家仆人,自然是被人威逼收买,嫁祸给李家。他原要开口说明此事,但转念想,此事旦说破,又是事端。那仆人急中生变,不知会做下什。那收买他之人,自然更是有财有势,绝不会轻易坦认,反倒会设法反击构陷。欲谋害王小槐那些人中,能无视李家官位,又能叫那仆人俯首听命,此人权势自然远在知府之上。
陆青想到人,宫中供奉官李彦。李彦曾受梁师成之命,与杨戬作对,亲自去皇阁村威吓王豪,最终逼死王豪。王小槐使钱托人,去他府中,在他卧房床上洒些血污,丢些栗子。他慌恐之下,去潘楼求相看,那神色惧中含恨
“李斋郎果真相信他已死?”
“开封府早已结案,难道还有假?”
陆青见他人虽傲慢,却毕竟年轻,只须轻轻挑破那层狂气,便沉声道:“王小槐那夜在这宅子中,先已被人下毒。”
李斋郎面色顿变,登时坐直,语塞片刻,才勃然发作:“你……你这江湖卜算、欺愚骗财之徒,竟敢来这里雌黄行诈!”
陆青见他那恼是真恼,看来并不知情,便又问句:“开封府查办这桩案子时,李斋郎恐怕没有告知他们,王小槐那夜是从贵府出去?”
陆青起身致礼:“在下陆青,贸然叨扰,还请李斋郎见恕。”
“你便是那个相绝?”李斋郎眼露不屑,并未请陆青坐,自家先坐到主座上,跷起腿,双手懒搭在扶手上。
“不敢。在下来,是寻问个人下落。”陆青并不希求被敬,浑不介意,重又坐下来。
“什人?”
“王小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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