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是没见,只见个空房。昨天去西郊个庄院,那后院楼上住过两个妇人,个是朱克柔,另——”
“家小娘子?”阿念怪叫起来,“张姑爷见家小娘子?你将才怎不说?”
“没见到人,只见空房。”
“那家小娘子去哪里?”
“不知。”
暗中找寻。
范大牙越想越可疑,他虽不愿见那人,这几日却都每天尽早回家。那人却再没来过。他娘天天盼着,失魂般,不住进进出出。煮饭时不是忘盐,便是煳锅。范大牙瞧着,心里又疼又怜,越发憎恨那人。可不知为何,他又不愿让官府知晓此人疑处,因而未曾告知程门板,只想先暗中查明白。其间因由,他不愿想,甚而不敢想。
他四处去寻那人,却没寻见。心想,那人若真与紫衣客有关联,此事非同寻常,仅凭己之力,恐怕查不出什来。他又想到作绝张用,便唤牛慕夫妇起来登门求助。
他们跟着犄角儿走进张用卧房,见张用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形容倦怠,眼中也没神采。见到他们,坐都坐不起来,只微扭过头瞅着,似乎着大病。范大牙忙要开口问讯,张用却先开口:“没摔死,也没走死,便成这般模样。等喂饱肠胃,便能好些。你先说你查到什。”
犄角儿搬过三只小凳,摆到床边,难为情道:“家中椅子尽都被小相公拆去做其他用,三位将就坐坐。”
“不知?”阿念又要哭起来。
“只凭气味,知道你家小娘子曾在那房里住过。那房里极整洁,她自然丝毫不慌,阿念你也莫慌——”张用转头又问宁孔雀,“你家姐姐所佩香,可是沉香、檀香、乳香、琥珀、蜂蜜、茉莉花、栀子七种香合制成?”
宁孔雀愣,忙点点头:“姐姐受不得香气过于浓杂,她闲常又最好读东坡先生诗文。几年前,她在香药铺见到人家卖东坡先生六味香方,觉着简淡清和,正合她脾性。她又独爱栀子香,便添成七香,自己合制。身上这香囊便是姐姐给,张作头在那房里闻到是这香气?”宁孔雀从腰间解下个绿缎香囊递给张用。
张用接过,
范大牙和牛慕坐下来,却有些别扭。宁孔雀忙说:“站着吧。”
范大牙见张用那双失神眼直瞅着自己,忙讲起自己和牛慕路所查。讲到半,阿念戴着红纱帷帽、提个双层漆木食盒进来,犄角儿扶着张用背靠墙坐稳,阿念走到床边,却不将帷帽摘去,将食盒搁到张用面前。张用连抬手气力都没有,两人便左右,各自端起碗,喂张用吃。张用左口面,右口粉,进嘴便飞快吞下肚去,全不用嚼,声响又大,饿犬般。
范大牙和牛慕夫妇尽都惊呆。张用却嘘溜口,吸尽大箸辣齑粉:“吃,你说,莫停!”
范大牙只得继续讲起来,却不时被张用嘘溜吧唧声盖住,时断时续,总算讲完。张用也吃尽食盒里所有饭食,脸上果然显出血色,手也能动。他从阿念手中接过碗姜蜜水,气喝尽,用手背抹抹嘴,打个翻江倒海饱嗝,这才笑着望向宁孔雀:“怪道那楼上住两个妇人,另个原来是你姐姐。”
范大牙没听明白,宁孔雀忙问:“张作头见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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