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并不理睬,又连喊数遍,船上那些人却如同未闻,仍旧厮杀不休。片时之间,数百人恐怕已有三分之倒在船上、跌落水中,剩下那些人却并不退让,反倒越发狂,bao。
梁兴无力再喊,怔在那里,浑身被寒气浸透,心里阵虚乏。
梁红玉也似乎没气力,垂下手里剑,喃喃轻叹:“这便是人间,莫问为何而拼,只知不得不拼。”
四、婢女
张用听到门枢吱扭转动声,终于有扇门开。
,梁红玉也将身后那人剑刺倒。
她转过身,喘着气,极其欢奋:“问过,他们是摩尼教徒,共刺死六个!”随即她又转身望向河湾,梁兴也顺着望去,眼之下,顿时惊住:火把照耀水面,几十只船将那游船围在中央。各船之间,互挤互撞,乱作团,数百人挥刀抡剑,拼斗厮杀。喊杀声、怒喝声、惨叫声,水溅油锅般响彻湾荡。
梁兴阵惊悸,他虽自幼习武,却从未见过这等惨烈激战。今晚这计谋,是被险局所迫,想引出方肥、楚澜或那冷脸汉,趁机捉住其中个,问出陷害自己缘由,查出紫衣人真相。没想到竟招聚来这多人。不论这些人是否尽是恶徒,这般残杀,都叫人不忍,他心中不由得生出悔意。
梁红玉却回头唤道:“快撑船,咱们也去厮杀!”
梁兴见她双眼映着火光,像要燃着般。再看她身上,肩臂腰腿十几处割伤,血水几乎将衣裤染透。
吴欠驾着车,直在城北郊兜转。行段路,他便停住车,离开会儿。张用在麻袋里听那脚步声,又小心,又有些焦,饿鼠寻不见食般。看来吴欠也不知银器章藏在何处,只是挨次探寻所知几处藏身之所。大半夜,车子迂曲向北,总共停七回,都是僻静所在,却始终没寻见。
张用听得犯困,不觉睡去。不远处声鸡鸣将他唤醒,那鸡叫得有些奇特,先短喔两声,运足气,才朝天长嘹声,喉咙却似卡谷皮,又猝然戛住。张用听得好奇,想睁眼,眼皮却被眼屎粘住。想伸手,却觉不到手在哪里,这才记起手被捆住,早已捆麻。他不由得笑起来,感与觉真个脱离开。这时,车子忽又停住,四下里顿时寂静,车右侧传来漫漫流水声。张用听那水声,比汴河深阔沉缓,是黄河?已经行百里路,到延津县地界?
车子沿河向西行小段路,停下来。张用听着吴欠下车,往河岸边行十来步,似乎在踮脚张望,之后响起轻叩木板声,他在扇门外。半晌,声刺耳门轴转动声,那门开,张用听得出那门轴歪斜两分。但那门枢声旋即停住,听来只开道缝。吴欠低声说些什,张用只听到自己名字。那
他忙劝道:“你已完成父兄之志,证得自家清白气节,又受许多伤,莫要再去。”
梁红玉却厉声叫起来:“不成!不杀尽摩尼教,绝不罢休!”“摩尼教数十万人,岂是你把剑便能杀尽?何况这数十万人大多都是穷苦之人,被花石纲残害,受尽欺压,才被逼起事。”
“管不得那些!但凡摩尼教,便是仇敌!”
“你管不得,来管!”梁兴忽有些恼怒,望着水中央高声大喊,“莫要斗!那紫衣人是假!”
梁红玉忙惊喝:“你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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