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喜脸顿时红起来。
“人指甲缝里扎根刺都痛,你这心里扎根大扫帚,不拔出来怎成?特地把这差事给你,不论寻不寻得见,你都尽心尽力走遭,等回来,怕是便能拔出那扫帚。”
胡小喜低头犹豫片刻,点点头。犄角儿忙去把李白牵过来,胡小喜牵过缰绳,低头走。
“好,就剩板牙小哥。”
范大牙听,脸色微变,上下嘴皮不由得往中间包包。
“这个……在下这向忙于这些公案,没有留意。”
“能否请你立即去打问详细?阿帚为何没有渡河北上,之后又该去哪里,都靠这消息。”
程门板微露难色,显然不愿被这般支使。
张用笑道:“这等军国要事,你两个跟班恐怕不济事,唯有劳动您大驾贵体,才问得真确周详。他们两个另有小差事要跑。”
“好。”程门板面色稍缓,点点头,挺直背,威威严严走。
“不怕,等想出个算法,便能测准。”他大步回到自家院里,抓起墙边扫帚,扫净块空地,“犄角儿,将算筹拿来!”
犄角儿忙进屋取出算筹袋子,张用接过来,却发觉,没想好算法之前,还用不到算筹,便将那袋子丢到地上,从那杏树上折下根枝子,蹲在地上画起来。画阵,抹阵,许久都想不出个好算法。
这时有双黑靴子现在他眼前,抬头瞧,日影下,扇黑门板般,是程门板,身后跟着胡小喜和范大牙。
“张作头,顾巡使差来辅助你,好尽快查明那桩案子。”
哦?张用忽然想到,这般漫天乱想,不论对否,仅数目,何止亿万?哪怕将《数术记遗》提及所有数量都用上,恐怕都不够。得缩到个人身上,才好入手。他笑道:“好!咱们就来算那个阿翠逃去哪里。”
“没人这般叫你?”张用笑道,“他们当面不叫,背后也定这般叫你。索性叫出来,听久,便不必当事。何况,你去寺庙里瞧瞧,四大天王、八大金刚,个个都生对大板牙。这叫威武之相,只凭对板牙,便能吓退半魑魅魍魉。往后莫再遮掩,恨谁厌谁,便尽情露出你这对板牙,他们保准不敢直视。”
范大牙嘴皮仍在撮动,眼里却露出些扭捏欣喜。
张用又叫犄角儿研墨,取张纸铺在地上,画张图,抬头递给胡小喜:“这差事给你。”
“这是?”胡小喜瞅着那图,满眼纳闷。
“那天夜里,在麻袋里头,银器章管家驾着车,去过图上这七处,你骑李白,去这些地方挨个查看查看。”
胡小喜也面露难色。
张用笑道:“你是既想寻见她,又怕寻见她?”
他在地上画个阿翠,头顶画两条波纹线:“这是阿翠,这是黄河——”
“这是阿翠?”阿念笑起来,“瞧着倒像根扫帚。”
“哈哈,她原名自然不叫阿翠,那便叫她阿帚。阿帚是从这黄河南岸离开,而后,去……”他思忖阵,忽然想到,“她为何在黄河南岸?她若真是辽国间谍,便该渡过河,往北去——”
“她莫非是在等什?”程门板低头问道。
“等?最要紧两样她都得,《天下工艺图》定贴身带着,紫衣客人也好胁持。她恐怕是在等信儿。程介史,北边辽国眼下情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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