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绿绸衫男子果然选得好,装作犹犹豫豫,推托几道,最后才说:“上回芦苇湾,你们用个假货诳人,楚二官人恐怕未必肯再信你们。把这信儿报给他,来不来,只看他心中作何想。”说罢,便转身走。
梁兴和梁红玉仍留在那里,假意商讨争执阵,这才起离开。
四、逃匿
黄瓢子和阿菊来寻张用,是为何奋。
张用勘破彩画行那焦船案,背后主谋竟是阿菊弟弟何奋。发生那桩命案第二天,何奋使小厮陈六送来篮桃瓤酥,底下竟用黑布包三百两银铤。
心只想报恩,却被他夫妻拿来替死脱身。钱财只会移人心智,权位却能夺人天性。”
“这回叫他好生尝尝无辜被陷苦辣。”
两人正说着,梁兴忽然发觉桥头边有个汉子朝他们望过来,目光鬼祟。他忙避开眼,低声说:“来。只是不知是哪路。”
“那便再瞧瞧。”
两人继续前行,经过那汉子时,装作不觉。那汉子果然偷偷跟在后头。他们由朱雀门进内城,另有个汉子从旁边走来,和那汉子对视眼,那汉子随即折向东边条巷子,这新来汉子又继续跟着他们。
他们夫妻不敢将此事透露出去,那六锭银子也藏在床底下,哪里敢动?开封府发出海捕文书,他们两个惴惴等这些天,却没有何奋丝毫音信。阿菊天天哭,说她弟弟绝不会这般不告而别,即便逃走,也会设法偷偷报个平安。各路州官府也没有捉住他,他恐怕已经送命。黄瓢子受不得,便拉着她起来求张用,看能否寻见何奋下落。
张用听,先问道:“他犯命案,官府正在缉捕。你们寻他做什?”
阿菊顿时又哭起来:“他如今不知死活,叫人整日挂着肠子。即便活着,这般四处逃命,哪里能片刻安心?若能寻见他,定劝他回来自首。他是为爹报仇,可做之后又逃走,算个什?爹在时,从来都做得出,便当得住,哪里避逃过什。他若在地下知道,也难安生……”
“你觉着何奋做得对?”
“这叫报还报,他并没
快到州桥时,梁兴猛然看见前头人骑着马迎面而来,那人脸上横竖几道刀疤,正是那天跟他往返东西城那个,那人也眼发觉梁兴。梁兴忙转过头,假意指向旁边:“迎面骑马那个是冷脸汉手下。”
梁红玉也望向那边,眼角却趁机朝后斜瞟眼,笑着说:“后头那汉子朝那人使眼色,两人是路,正好引他们去州桥。”
两人行至州桥,站到桥上,装作等人,四处张望。那疤面汉果然拨转马,跟过来,又转到河边,停在株柳树下。后头跟那汉子则走到桥栏外岸边草坡上,坐下来歇息,眼睛不时朝这边偷望。
梁兴又望向桥对岸,有个年轻男子等在桥头边,穿件深绿绸衫,手里拿着柄绿绢扇子。正是和张俊商议好,派来照应人,那人也发觉他们两个。梁红玉照约好,抽出绢帕,假意擦汗,却不慎将帕子丢进河中。那绿绸衫男子见到,立即走上桥来。
梁兴和梁红玉等他走近,和他起下桥,走到桥栏边那草坡旁棵柳树下,又将事先演练话,讲给那绿绸衫男子。虽压低声音,坐在草坡下那汉子却直侧耳偷听,自然全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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